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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那还是太晚了。你跟老板说,少要点钱,提前两个小时下班。”

    许峻岭又气又好笑,说:“你是老板就可以,要不你把我们公司买下来。”

    她再说些什么许峻岭朦朦胧胧听不清,她一推他说:“不许睡!我知道你舍不得那点钱,就不顾我的死活。”

    许峻岭实在没办法了,说:“好,好!我今天请两个小时的假,十点半钟回来,卫生留给他们搞去了,让他们骂我一次。谁叫我罪该万死竟敢晚回来十几分钟自作自受!”

    她又侧过身去睡说:“那也可以说是自作自受,你先睡吧,我睡不着了再找你。”

    早上八点多钟她起来,许峻岭惊醒了问:“睡着没有”她说:“迷迷糊糊闭了一下眼,不知道睡着没有。”许峻岭马上说:“不知道就是睡着了。今天你别去上课了。”

    她穿好了衣服站在地上说:“昨天也别上了,今天也别上了,明天再别上了,拿不到奖学金你给我出”

    许峻岭说:“又吓我了,我有好大能耐你也知道。”

    她嘴撇一撇说:“没有好大能耐我也不怪你,只是别跟吹气泡似的说轻巧话。到了这里,挣扎着也得像个人!自己真像个人了别人才当你是个人。”她吃了面包,牛奶,把书包背在背上走了。许峻岭也不敢再睡,看着表快九点了,跑一趟唐人街还来得及。他到唐人街给她买了安神的杞菊地黄丸和人参蜂王浆,又赶去小餐馆干活。

    范凌云的失眠成了习惯性的,几天也不能安安稳稳睡一觉。这使她变得非常敏感容易烦躁,因为那天的十分钟,在道义上许峻岭承担着全部的责任,怎么说他骂他,他都一声不吭地听着。每天晚上下班就胆颤心惊,不知这一夜怎么过。开始她还坚持着不吃安眠药,拖了一个多星期,实在不行了,脸都憔悴得变了形,去找医生开了安眠药。吃了安眠药夜里能睡一会儿,白天却昏沉沉做不了事,过了几天她又不敢再吃。她那样敏感脆弱,许峻岭不敢有些微冲撞,每天下了班就往地铁站跑,一分钟也不停留。

    这样许峻岭成了餐馆同事打趣的对象。阿长说:“老许玩几把也没关系嘛,太太是老婆,又不是老娘。”

    阿良说:“别叫老许,他太太等他回去,他太太干那事儿的瘾大,做点什么运动才睡得着呢。”

    又一个说:“老许别听阿长的,赶快去好了,太太等急了。可惜我老婆没这份情绪,我没这份福,不然我也一路跑回去了,多爽呀!。”

    他们一起哄笑起来,夹着“哎哟哎哟”的怪叫。对他们的玩笑许峻岭无动于衷,他从来没有想过跟他们认真。说得多了他说:“哎哟,哎哟,别把你老婆的神态都现在我眼里,丢了她的人了。怕老婆是美德,这你们又不知道了!”

    说着许峻岭跑上去,他们还在地下室怪叫,喊着:“老许可悠着点儿办那事儿,留点精神啊,明天忙呢。”上了楼梯许峻岭在心里骂:“可不是得留点精神捣弄你娘呢!”

    范凌云借了催眠的音乐磁带来听,许峻岭睡意沉沉陪她听到很晚。“我的身体很轻,很轻一只白天鹅飞过水面”听完一遍她还睡不着,许峻岭又把磁带打回去再放一遍。经常是放了三四遍她还睡不着,他倒是被音乐催得撑持不住。她着急起来更睡不着,拉着他也不让睡,他只好拧自己的大腿,拼了命打起精神给她数数:“一c二c三”快数到一千了,她才躺在那里没了声息。

    许峻岭不敢停一直数下去,数到两千了,轻轻喊一声:“范凌云。”没有反应,他才停了去睡。她睡不了多久又惊醒了,问许峻岭几点钟。许峻岭哀求说:“我神经都快断了真的快断了。”

    她说:“谁叫你把我害得这么惨,又想不负责了吧。”

    许峻岭说:“实在没办法呢,这个学期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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