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你愿意不”
她说:“你又逼我!”
许俊岭说:“说了你做不到,还要说自己不想操心,想做贤妻良母。”
她说:“形势逼得人没有办法!想来想去我就是想不通自己哪里错了!”她伏在桌上哭起来,“我好不甘心啊,心里好委屈好委屈啊!妈妈,妈妈!你女儿心里好苦命好苦啊!”
她哭得肩一起一伏,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压下去,放松,再压下去。许俊岭坐起来,观察她究竟是撕心裂肺的痛哭呢,还是感情的夸张放纵。过一会儿他叹口气,心中那柔软的部分又占了上风。
他躲避着这种柔情,在心里对自己说:“人啊,有时候得狠心一点,没有办法!被那同情的感情支配了,到头来害了自己也害了她!她都设计好了,去游泳制造浪漫气氛,然后,把头无力地靠在你胸前,然后但是,有了那样许多以后,这可能吗我应该有勇气告诉她,我已经不爱她了,自从那次挨了打以后,那样的感情在我心中就再也没有办法恢复了,那是一个临界点。人不应该回避心灵的真实,尽管这种真实那样残酷。”这样想着许俊岭几乎有了勇气把这种想法说了出来。他意识到了这也是一个机会,既然揭开了伤口,就不能再回避,要疼就做一次疼了。
许俊岭站了起来,在那一瞬间似乎更有了勇气。他深深吸一口气给自己一种鼓励,说:“范凌云,你听我说。”她抬起头,一声不吭望着许俊岭,目光透出一丝哀怜。许俊岭害怕这样的目光,面对这样的目光他没有勇气说出那种残酷的真实。在那种狂暴的对抗面前他有力量坚持到底,但在这样的神情面前,他坚持的勇气在迅速地瓦解。站在那里他感到了内心力量的消逝。
范凌云见他不说话,平静地催促他:“你说,你想说什么你就都说出来,我听着呢。”
许俊岭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回避现实,今天回避了明天还是回避不了,说出残酷的真相不是卑鄙,不诚实那才是卑鄙呢。”
他感到生命那沉重的帷幕又一次在拉动,展示真相的时机到了。他又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吸入一种勇气,说:“范凌云,你听我说。”
她显然注意到了许俊岭神态中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睁大了眼紧张地望着他的脸,像准备接受某种宣判。他的勇气一下子又消失了,说:“范凌云,你听我说。”
许俊岭延宕着想重新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却看见她眼睫毛一眨一眨地,就机械地说下去:“你听我说,这件事是我的不对。”鬼使神差,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他心中感到一阵隐痛,但还是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前一阵子心里太苦恼,没有人说,就写了一封信,心里有苦恼总想找个人说。”
她紧张的神情松弛了,平静地说:“按你说你倒是对的,不对的是我。心里有苦恼,想找个人说说,谁又有说这不对呢说起来倒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
许俊岭说:“我又没有说是你不对。除了动手打我,别的我都可以理解你。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自己不能干又怎么办,有谁会来可怜你帮助你只有自己救自己。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你说是不我理解你,谁又来理解我让我把自己闷在心里闷死”
她说:“许俊岭你别把话说偏了去,你跟那个白爽有不正常关系在前,我动手打你在后,是不是事实”
许俊岭急了说:“什么不正常关系,你没有根据不要乱猜。”她说:“我到什么地方去找根据,隔了千山万水还有一个太平洋,谁知你们两个一年都干了什么!信上写的就够了,等你一年,这是什么意思”
许俊岭说:“那你再看我一年会回去不会回去就是真的,反正一年已经过了一大半了。”
她说:“那还可以又写信说等两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