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人影儿。许俊岭一个人像只呆鹅似地站在约定俗成的车站,东张西望地伸长脖子,渴望他那发财的堂叔百忍出现。
年的氛围在这里已经上了日程,置年货的当地土著,不管男女都骑摩托戴头盔,到山外购买了莲菜c炮杖c烟酒,屁股后冒着一股青烟正欢着。
张望得脖子都发酸了,还看不出希望的所在,许俊岭点了支香烟像走村串巷收药材似地上到一个庄子。
他估计,棺材店后面的人都是些横眼看人的主儿,肯定没有独庄子人厚道。
“要不要帮工。”许俊岭见老核桃树下的电碾子转着。几个人把碾碎的矿石往木制的淘槽里倒。听他找活儿干,一个四十开外的汉子抬起头,毫无表情却语气和缓地说,“要过年了,我这儿不需要人。你再转家看看。”
顺着一家一户从半山腰花钱修出的一庹多宽的路,上上下下走了四五户挖金发财的人家,对方像骡马市场挑牲口似地摒弃了他。晚风冷冰冰地灌满了衣服和肌肤间的空隙,使许俊岭的希望和幻想都融进此刻的饥渴与焦躁里。山坳早已模糊起来,一只叫不上名字也看不清模样的鸟儿,落在一片坟地的柏树上怪声怪气地叫着,叫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据说阳世的一切是可以触摸的,比如人的体温都是热的。阴间则不同,一切物事都只可感知,就像海市蜃楼一般,人是没有体温的,是冷冰冰的气体凝和而成的。许俊岭忽然觉着天黑得阴森森地怕人,看不见的鸟叫声,蓦然变成了妹夫傻里傻气俗不可耐的笑声和说话声。
他甚至纸人般地站在柏树的顶端,怪兮兮地向许俊岭发笑。“呸呸呸,唾沫星子淹死你。”
许俊岭给自己壮着胆儿要去棺材店后的楼房区碰碰运气,也许他的想法错了,那里的人热情好客关爱有加,还乐善好施哩,说不定就有人收留了他。正要转身,后面不知怎么冒出一个人来。
“嗨,帮个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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