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七点到十八点,从十八点到十九点,从十九点到二十点,一个个时辰过去了,始终都没有一个像模像样的接线人在他原先坐过的地方出现。我靠在大理石台柱子上,鸟瞰整个地域,遥想人生在世,艰难因苦,莫不玉汝于成,在这紧要关头,千万可要顶住。
当我又要了一份一元五角的煎包时,我前脚刚上得一家售楼处的楼梯,后脚便跟上了一个金色卷发美女,开始我没有留意,后来觉得这金色卷发美女的神态着实可疑,便用五角钱的冰棍买通了一个小孩让他跟着那美女,小孩禀告说,美女在就进的美容店做按摩,陪同的还有一个背影有点佝偻的驼背老头。我又赏那混小子老北京冰棍一根,混小子踏着滑板飞奔而去。
背影佝偻的驼背老头?
那金色卷发美女又是谁?
约莫二十一点一刻左右,那金色卷发美女倏然下楼,只是不见了驼背老头。她东瞅西瞧左顾右盼,像电镜一样扫描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可惜在那些人分子组成的点阵中,没有一个他能够找出的对象。落寞与焦躁镌刻在那美女暴长的瘦脸上,在夕辉的尘埃中明灭可见。
美女穿梭于夜色之中,迅速搭上一辆的士,疾驰向木樨园方向。
正在我怅然若失之际,一辆熟悉的银色轿车突然停在我面前。
“尚一笛!”孙发亮从公厕里闪出来,威严地喝道。“果然是你!”
我凛然无畏,“孙发亮。”
“你”孙发亮眼睛里shè出凶光,“原来写便条的果然是你!”
我以牙还牙,“原来你便是真凶!”
“你说什么来着?污蔑,简直是污蔑!”孙发亮高姿态地一哼,背过脸去,来个不理不睬。
“你便是杀害高耳鸡的真凶!”
“证据,证据呢?”孙发亮愤怒地摊出手。
我一声冷哼,“售楼处后面大理石下面那个油布包内。”
“你去找。”
我急奔过去,冷汗直流,“明明一个小时前还在的!”
“别玩了!傻冒。那个空油布包儿早在半小时前被捡垃圾的给捡了去,她算准了二十点三刻的时候捡垃圾的必然前来捡垃圾。”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多了个心眼,早已留意到了你,而你一直在盯着售楼处后面的大理石,当你忽略到那个垃圾工的时候,我却幸运地发现了端倪,并顺利从垃圾堆里捡到了它,是不是这个?”
我一阵嗫嚅。
“我们都中了张绿梅那臭……臭婊子的一石二鸟之计。不信,你晚上拨一拨她的电话,一准儿还在本土,若在澳洲,她这话费清单上可不会只有两毛九一分钟。他只是想利用你来扳倒我,从而吞下我的财产而已。我低估了张绿梅。”
我习惯xìng地摸了摸鼻翼,手在半空中就停住了,“这么说,张绿梅借尸还魂,她是想掩盖其不可告人的罪行?”
孙发亮苦笑了一声。
“那那档子事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害我?”
“要你jiāo换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再调查高耳鸡之死。”
“这么说,高耳鸡之死跟你有关了?”
“客观地说,有。”
“那你是主谋?”
“你小子是顺杆子就爬啊。什么主谋?咄咄逼人!我能是什么主谋?如果一定要说是,那么我主谋了他去香港。我对他贪得无厌确实不满,所以把他送去了香港,但没有想到他会因此丧生。所以,我才客观地说,高耳鸡之死跟我有关。”
“可是他的死却是关东跛所为,而关东跛便是你断袖的姘夫!”
“那又怎么啦?!”孙发亮的脸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