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逼仄。楼道和房间装修一般比较旧。周围邻居都是些老年人,时不时楼上楼下就走掉一位,然后彻夜响起嘤嘤的哭丧声,让你不得安寝。而所谓大一室,就是卧室房间比单纯的一室户大些,一堵钢筋龙骨的隔板墙,把一个卧室硬生生地隔出一个小客厅来,摆了个沙发。
我的厨房不是单独的,和客厅相连。虽然长期的单身漂泊生活逼着我学会了做菜,但是很少做。因为房东不肯给我买一个冰箱,菜、肉都不能保存。虽然和他提过几次,但是总被他拒绝。我也就放弃了。
我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副医用的塑胶手套,拆开包装闻了闻,没有橡胶的那种味道,很薄,戴上之后基本没有太多感觉。这手套多半是医生检查病人喉部或者菊花的时候戴的。对于医生来说,人体的这两个洞除了一个进货、一个出货之外,真的没有多大区别。
接着掏出了鼓鼓囊囊的包裹,里面一个雨衣,很厚的那种。还有一包口罩。蓝色的,上面有皱褶。我把口罩、雨衣和手套一起放在沙发扶手上。
然后是两个led手电,功率很强。都打开试了试,效果不错,关上放在一旁。
塑料袋的最下面,是一个浴帽,一根铅笔,一把钳子和三把掏耳勺,柄很细,但是材料很结实。
把东西取出来之后,想想没有什么其他需要的了,我便拿起水果刀,开始削铅笔。接着用钳子给挖耳勺整了整容,找了把剪子,把雨衣剪了两个窟窿。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窗台,深呼吸几口,收拾东西,下了楼。
当我到胸科医院的时候,天色还早,这里还没有下班。
这个医院不大,普通的社区医院和小规模的医院,可能没有太平间——看看治不了就把病人送到大医院去了。但要论治疗胸腔里面的东西,胸科医院却是上海排得上名号、响当当的名医院。胸腔里,除了心脏就是肺。都是重要的玩意。一个不好,就要人命。
有名,来的人就多。要命,死的人也多。
所以,这里一定有太平间,而且不难找。太平间一般都在医院大楼的地下室或者旁边孤立的平房里。我绕着大楼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奇怪的平房,于是断定地下室是唯一的可能。
走进大厅,我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装作漫不经心地巡视了一番,认准了摄像头的位置,然后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避免被摄像头连续地拍到。
找了两个安全通道的楼梯,都退回来了。当找到第三个楼梯时,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因为这个楼梯里,泛上来的消毒水味道特别重。太平间多半就在这下面。
很显然,这个楼道很少有人走,灯没有开,一走进去就觉得阴气凝重,让人鸡皮疙瘩直冒。但我有必须走楼梯的理由。因为一般来说,抢救室或者病房里死了人,就会直接用运尸体的床拉到电梯,直接运到地下室的太平间。但是没有人乐意和尸体搭同一部电梯,所以搬运尸体的电梯是独立的。如果我这个非工作人员去乘那部电梯,一定会引起注意,被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来——大楼的电梯里都是有摄像头的,而安全通道基本没有。
但是,太平间也是可能起火的。一旦发生火灾,电梯就不能用了。要救火就必须从安全通道走,也就是我现在走的这个地方。
没有灯,刚往下走了几步,就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从口袋里摸出手电,摸索着继续向下走去。
滴答、滴答……随着我向下推进,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滴水声响了起来。
我告诫自己不要怕。这个声音,是消毒水发出来的。太平间里有着严格的消毒要求,为了保证消毒质量,很多医院都是弄几个水槽,上方架着装满消毒水的罐子,接上输液管,设置好流量。这样消毒水就能不间断地滴进水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