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阿明以为自己的耳朵流脓水了。
“真的,很温柔!”杨梅含羞地低下了头,搓起了衣服。
“我阿明很温柔?杨梅,你表寻我开心了。”
“哪个要寻你开心?”
“杨梅,是不是我帮你吊水,别人家看起来,对你很温柔?”
“阿明,你脑子里一泡浆糊呀!”
“浆糊?杨梅,我真当不晓得你说的温柔是指啥西呀!”
“天井里的温——柔啊!”
杨梅说完,拎起吊桶c脚盆走了,快到自家门口时,回头朝阿明看了一眼。
阿明看到杨梅的眼神里似有无限的酸楚,恍然大悟了。
这天井里的事儿,只是小伢儿无意识的搞搞儿,并没触痛触坏身体的某一部位,也许老缸头对她太残忍了,两相比较,杨梅就觉得阿明要温柔多了。
杨梅怕与异性接触,能与阿明说话,已属不易,而能说出藏在心底里的秘密,说明她对阿明还是有好感的。只是阿明对此事没想得太多,他脑子里在盘算如何一显身手。
暑期到了,西湖的水也放得差不多了。
原来西湖要大疏浚和驳磡子,少年宫前的水闸不停地放水,没几日,湖水一下子浅了很多。
阿明担心被小狗儿认出来,将三张偷来的长网儿各剪下三分之一,然后分别拼接起来,这样改头换面过,谁也别想辨认出来。
这晚,他精神抖擞,只待夜深。
老三恐阿弟第一次去放那么长的网儿,很不放心,要一起去。
满天繁星,夜风徐徐。
阿明有阿哥作伴,胆儿大了不少。路上走的时候,他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他生怕一报还一报。
在苏堤锁澜桥和望山桥之间,兄弟俩张望了一下,见四周无人,便决定在外西湖下网。
阿明脱光衣裤,拎着网儿下到湖里。
虽然已是夏天,也许紧张之故,或者是夜深了,湖水有点冷,阿明不禁打了个寒噤儿。他走出七八步,突然脚下软软的,身子直往下陷。
“阿哥!救我!快救我!”
淤泥没过了阿明的肚脐眼,他吓得魂飞魄散,大叫起来。
老三一看苗头不对,也吓得手足无措,边在湖边慌里慌张找树条,边对阿弟喊道:“不要用力,浮起来!浮起来!”
他找不到长树条,跳起来拉断了一根一米来长的柳枝条,蹲在岸边,把它伸了出去。可是阿明够不着,这下急得老三不知如何是好。
阿明那时痩得像柴棒儿,而上面的淤泥比较松软,越到下面则越厚实,这也许是没遭灭顶之灾缘故吧。
他身子略微前倾着,双手在水面轻划,一点一点往岸边移拢。
老三这时也下了水来,小心翼翼往外移。
阿明接住了柳条儿,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换个地方去放吧,这儿太吓人倒怪了。”老三心惊肉跳的,劝道。
阿明看到过小狗儿在这附近抲起不少鱼儿来,不愿换地方,道:“一回生,两回熟,没问题的。”
“小心点。”老三关照道。
阿明“嗯”了一声,拖着网儿直接就往外游。约莫游出七八十米,他放下砖头大小的塑料泡沫,拉出长长的引线,然后边游边放网儿。
放了四五十米后,由于浪头和经验不足,浮指缠在了一起,不能顺利放开去。
阿明踩着水花,浪头涌来,那网儿贴在了身上,要是被缠绕住了,一个弯拐儿说不定就去见阎王了。
“这下告常了!告常1了!”阿明叫苦不迭。
在这墨黑铁塔2的湖里头,没有人能救他,即使老三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