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门口一片狼藉,满地污水c杂物。一堆棉被冒着缕缕青烟,散发出乌焦毛臭味。老三躺在躺椅上,左脚搁在方凳上,他的小腿儿已被烧糊了,不停地着。姆妈莲子哭哭啼啼的,在收拾着衣服c鞋子等杂七杂八的东西,阿爸锡顺和老二c老小则抬着从窗口掼下路边的破柜烂箱。不少行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原来是自家火烧了!
阿明一问,知道老三看《武十回》看到很晚,迷迷糊糊躺下后,听到放在天井小窗边的条桌下咣当声响,浑浑沌沌爬起来,弯下腰儿,把头伸到桌下,擦亮火柴照看。刹那之间,一蓬火儿便蹿了上来。
老三反应还算快的,一边大叫“火烧了”,一边用堆放在上靠墙边的棉被扑盖烈火,老二则用缸里的水猛浇。那火已烧得老高,浓烟腾腾。莲子c锡顺在楼上听见,骨碌起,闻到呛人的烟味,晓得不好了,连忙将东西往楼下直掼,老小抱着一抽屉小书儿跌跌冲冲跑下楼往外逃。
那火烧穿了条桌,蹿出了小窗户,还好与阿娟家是一堵墙,不然就烧大了。老二c老三守住楼梯口,大叫阿爸c姆妈快逃。锡顺抱着一只小木箱下楼来了,莲子则拎起放在楼梯弯道处的一只大马桶哇哇乱叫,出门去了。
有居民报告了派出所,是派出所报的火警。
没过多久,几辆消防车从梅花碑方向呼啸而来,消防队员冲进屋里,用水枪一阵猛扫,火灭了。从断桥那边赶来增援的消防车没派上用场,掉头回去了。
里屋已烧得一塌糊涂。消防队官儿和派出所民警了解起火原因后,也走了。原来锡顺从工具厂带回了两瓶松香水,被大老鼠撞破了其中一瓶的口子,老三又不晓得的,划起火柴,岂不要烧?
“你呀,小蛇啊小蛇,样样东西都要捡回来,东囥囥西臧藏,害得屋里头1没得安耽呀!”莲子一边收拾,一边骂老公。
锡顺被骂得闷声不响,这种事体儿的发生,他哪里想得到呢?
卫生院的门开了。锡顺背起了老三,莲子在后头扶着,一步一步去了。
莲子唠叨畅了,叫人心烦的一个多礼拜终于熬过去了。阿明早已闲不住了,到了夜深人静,便像夜猫子似的,溜进湖里,放开网儿,躺在船头,脚翘翘,烟抽抽。星月灿烂,湖波荡漾,微风拂面,无忧无虑,这日子阿明现在想来,不啻于神仙过的。
他每天能网到一二条鱼,包头鱼滚豆腐,鲢爿头炸酥油,鲤拐儿红烧烧,鳊鱼c鲫鱼清蒸蒸。
到了秋风紧的时候,他将大蚯蚓穿进单只的铁丝圈里,一根粗线儿吊紧圈儿,放到水里;另一头系着小棒儿,放在岸上。这样的圈儿有十来只,一排儿放着。螃蟹如果上钩了,那线儿会动,他慢慢提起棒来,放下小网兜,兜底一捞,螃蟹就束手就擒了。
在扌可螃蟹的同时,阿明用一根粗粗的毛竹棒儿,前端绑紧一跨长的铁丝弯钩儿,弯钩儿上也穿着大蚯蚓,放到水里,塞进石磡缝里,一进一出。如果有黄鳝来咬吃,手上有感觉,便猛然朝前一拽,再往后上方一甩,黄鳝便到手了。
螃蟹c黄鳝都是野生的,吃起来十分鲜美,这都是西湖赐给杭州佬的福啊!
太阳不是被云遮,就是被雾罩,偶尔露一下脸,连续几天阴阳搭界2了。风儿吹得树叶儿满地乱滚,行人感到寒意,缩拢脖子,捂紧领儿,匆匆走路。
市里组织乒乓球大奖赛,分团体和个人。卫东小学在应老师的率领下,男女各五名球员参加了在环城西路上的市少体校内的比赛。
团体打到第三轮铩羽,阿明c小燕的个人赛第二轮遇到高手,双双落败。
“嗨,下午自由活动,我们去爬宝石山如何?我去过一次,山高头好看西湖,太好看了。”中午吃好盒饭,桑哥一抹嘴巴,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