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垂下了头。
“噗笃!”
一块橡皮落在了阿明身上,掉在了他的脚前。
阿明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小燕正朝他挤着眼儿,右手的食指在腮上移上移下,似是在为他感到羞惭。
阿明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转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瘟鸡笃头2,心里面辣乱三千3。
这天放学,阿明搞完值日卫生,打了一个多钟头乒乓,便回家了。
天色有点晚了,路上的行人并不多。阿明走到红楼拐角处,突然瞥见小弄堂里蹦出一条人影,他还没看清,背后已骑上一个人来,白嫩细腻的手儿箍住了阿明的头颈,两条腿儿有劲地夹住了他的腿胯。
阿明吃惊地回过头来,一股丁香气息直扑入鼻。他看清了是谁的一瞬间,一阵奇妙的感觉直袭心头,恰似暗潮涌岸凶猛,宛如日出雾谷热烘。
这是他降临尘世的虽未膨大的第一次自然冲动!
“谢谢阿明!”
阿明正对自己的触觉感到奇怪时,小燕已跳了下来,送给了他一支带着橡皮的花铅笔。
“阿明,那窝窝头真难吃,我直想吐。”
阿明离开刺激,马上涌潮回落,日隐雾谷。他看着花铅笔,心里高兴极了,因为他用的铅笔都是不带橡皮的,五分钱三支,而小燕给他的一支则要三分钱。
“阿明,冬萍背后戳你蹩脚,你是不是还要帮她。。。。。。”
“没c没。。。。。。”
“嘿,你还想赖!”
“嗯。。。。。没。。。。。。没想。。。。。。”
“好了,好了,看你鼻头上的汗,不要那么紧张呗。”
阿明用袖儿想去擦鼻汗,小燕拿出一块小手帕,道:“老师说要除四害,讲卫生,看你。。。。。。怪不得大家背后说你邋里邋遢,叫化子投胎来的。”
阿明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不尴不尬地朝小燕一笑,不好意思去接香帕儿。
小燕一踮脚,擦掉了阿明的鼻汗:“这学期,为了提高学习成绩,成立学习小组,大家互帮互学,你和我分在一个组,在我家自修,感到怎么样?”
阿明似乎还沉浸在手帕的清香中,没听清小燕的话,小燕一拍他的手臂,这才略转神来。
“你说啥西?”
“我说你脑子扳牢了4!”
小燕一蹦一跳去了,不时回头晃动着香帕儿。她的花格子红外套,在暮霭中显得格外夺目。
阿明这才想起她方才是说学习小组的事,可她快拐进红楼大门了,他微叹一声,用手抹着鼻子,放在嘴边闻着,又转看着花铅笔,自言自语道:“嘴巴翘翘起,姑娘儿就会扮俏作5!”
乍晴乍雨,欲暖还冷,日子如车轮,碾翻着日历。
操场边两棵白玉兰的花儿凋谢了,落在茅厕黑漆漆的瓦爿儿上,在春风的吹拂下,挣扎着她们最后的芳颜。围墙外的小溪沟边,金黄的迎春花c粉红的桃花却绽开着笑脸儿,挤挤挨挨的往后栅门里钻,她们似是来听琅琅读书声的。
围墙内的边上,新近种了不少大家都叫它油桐的树儿,宽大而青青的叶子沐浴着暖风。据说种植这种树,等它长大了移植别处,结出的果子提炼航空油,用于备战。
阿明这班的教室,一边是操场,每块玻璃窗上,横的竖的斜的贴着白纸条,像面米字旗,为防原子弹冲击波的;另一边白白的墙壁上,贴着“打倒帝修反”c“备战c备荒c为人民”等标语。
当成老师在放学前通知明天去南山大队学农采茶时,同学们都高兴得蹦呀跳啊。在这油菜花儿黄的春天,去郊野该是多么地快乐啊!
阿明兴奋了头,鸡窠算命6着明天的开心,梆打四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