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的时候,马会终于结束,意犹未尽的马迷们也不得不陆续离场,赢的人眉开眼笑手舞足蹈,输的人垂头丧气萎蘼不振。
但更多的人,却是在谈论着最后的那一注大连赢——同时赌对了前三匹马。
十倍的赔率,真是赚得做梦都要笑醒了。
“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出了赛马场,怀抱着一箱子钞票的陈茵薇,仍在怅怅然。
最后那一注,赌得实在是太险了。
其实她马技一般,识马的本事也一般,前面那些小注之所以能赢,除了小部分实力因素外,多半还是靠运气,或者更准确来说,靠的是岑天给她提供的便利。
她是在进场之后遇见的岑天,对方没多问就带着她上了楼,而后又遇见了不少马会的会员,看得出来岑天对那些人的殷勤热络并不受用,她以为岑天与那些人打过招呼之后就会离开。
但结果却是,岑天将话题引到了“刨马经”上。
而陈茵薇也跟着他,在那里听了好久的赛事分析。
开赛后岑天就进了包房,接着又陆续有人进进出出,陈茵薇也没太在意,她只一心扑在了比赛上。
直到方荷等人找来,尤其是孙壕,当即就要拖着她退场,但那时她正赢在势头上,手里的筹码越来越重,距离她的五百万目标还有着鸿沟巨堑,她当然不愿意退场。
再说那时候,方荷跟傅明轩也一前一后进了包房,半天没等着人出来。
于是陈茵薇就不顾孙壕的反对,势必,一定要继续赌下去,最后孙壕没办法,只能帮她一起参谋下注。
一路有输有赢,不过还是赢的占多数,到了最后一注的时候,她手上已有百万资本。
如果下独注,五倍赔率,只要买对首马便可,而且五百万资金刚好够解她燃眉之急。
但孙壕却反对,他要买连赢,十倍赔率,一旦前三名马买错任意一匹,她就一毛钱也得不到了。
陈茵薇心慌欲退,可孙壕却态度坚决。
他说:“既然要赌,就赌大的,你想玩心跳,我就陪你玩到尖叫,玩到你这辈子都再也不想进赌场。”
“可如果我们输了怎么办?”
“输了还有我。”
这话语的暧昧无法忽视,可他当时的眼神却又太认真,一身危险的气息,逼迫地她不得不选择让步。
最后他们赢了,怀抱着整整一千万巨资,陈茵薇感觉走路都在发飘。
一旁孙壕格外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能不能有点出息?才这点钱就累得走不动了?”
说着他抬手去夺陈茵薇怀里的钱箱,可对方却抱得死紧,蹲在地上不起身,“你先别抢,让我缓缓。”
她不是累得走不动,而是感觉不真实,她得再多抱一会儿钱箱子,才能慢慢接受这是现实。
半晌,赛马场里的观众已经退散地差不多了,方荷跟傅明轩还是没有出来。
陈茵薇蹲在路边仰起头,看着孙壕,拍拍怀里的箱子道:“今天多谢你帮忙,这里面也有你一半。”
她跟孙壕道谢,这还是头一次,两人从小要么互不搭理,要么一开口就是互掐。
可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陈茵薇好像并不讨厌孙壕了,大概,是从毕业前夕他消失的日子里开始的吧。
发现他突然不见了,原来自己也会不习惯,可能年少时的陪伴,总要等长大之后,才能明白和感念。
“嘁~你跟我还用分什么一半,自己留着吧。”暧昧的话只要一次说得出口,后面再讲起就如信手拈来。
孙壕颇为得意。
陈茵薇一怔,继而又笑意盈盈道:“也对,等将来我有了嫂子,我给你们上最大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