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对艾维集团有所图的,并不是裴征,而是杜文。
杜文当年和杜沉浮的矛盾,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一个男人。杜沉浮做为组织的二把手,别说一个男人,就是圈养一个排的男人,杜文都会随他去。
实际上俩人的分歧,在于组织日后的发展。“夜”组织早些年黄赌毒无毒不沾,与他们相比,莫洪钧原本的那些,便像是小打小闹了。杜沉浮心思稳重,提出组织应该逐渐改行洗白,放弃现在的一些产业。杜文心高气盛,说什么不从。于是杜沉浮一怒之下离开杜家,去了乡下。
然而杜文却在不久后,逐渐意识到了杜沉浮的提议,其实是大势所趋。莫洪钧先一步,做大了娱乐场所这些。杜文落后一步,又不像莫洪钧有个当官的岳父。于是几次尝试之后,经营的产业都以亏损告终。
直到魏家的魏杉来找他,重酬请他查出魏刚的私生子。杜文才慢慢有了一个蛇吞象的计划——因为魏杉拜托他查出的那个人,魏刚的私生子,正是温自知。
这些年和杜沉浮牵牵扯扯,让杜沉浮隐匿乡下再也不出世的男人。
“魏杉是你母亲的表姐,过惯了大小姐的日子,便和她的母亲一样,视艾维集团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裴征怕季飞听不明白,一直说的很慢,然后提到魏杉的时候,口气却陡然一寒。
季飞抱着他的腰,听到这里微微睁大了眼睛,“魏杉……就是……我姑姥姥的女儿?”季飞之前大约了解过魏家的情况,这时候又仔细梳理了一下。
魏刚的妹妹,出嫁后过的不舒心,带着女儿魏杉回了魏家。
魏杉是魏彤的表姐,后来又招赘了个丈夫,生下了两个孩子继续姓魏。魏彤被赶出家门,魏彤的弟弟又是个傻子,所以上一辈中,只剩下了一个魏杉。
“是,当年杜文把温伯父的身份告诉了她。之后,明伦就出了事情。”裴征说,“这些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明伦的那次事情并不是偶然。是魏杉想要陷害温伯父不成,转而找到了明伦的把柄。只不过后来唐铭误打误撞的插了一手,她最终没能如愿罢了。”
监狱里的情形,光想想就知道其可怕之处。若不是魏杉做这些不敢明目张胆,若不是唐家在a市的势力滔天,温明伦最终能否从监狱里囫囵个出来,都是两说。
季飞身上一寒,忍不住翻身坐了起来。
这时候应该是半夜了,酒店的隔壁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叫喊声。这酒店的隔音效果算是不错了,这会儿房间里乍一沉默,那点模糊的声音听起来便格外的尴尬。
季飞摸了摸脸,摸起来一条浴巾裹在了身上,然后光着脚走了下去。
裴征也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披上了一件衬衣,默默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一起往外看。
这个夜晚,他要说的东西太多,而季飞过去的十八年里,所遭受的最大的挫折,不过是安念抢了他的东西,或者季天远欺骗了他们母子的感情之类。
这些家长里短的纠葛,放在那些动辄生死的阴谋前面,简直不堪一提。
“你这些年,过的开心吗?”季飞沉沉的看着窗外半天,忽然问道。
窗外漆黑一片,头顶连颗星星都看不到。他突然想起,安念参加决赛的那天晚上,身后的男人驱车好远到了潜龙湾,就为了让他看看浩渺的星空。
裴征在他身后,探究的看了过来。
季飞忽然又摇了摇头,转口说道:“温哥当年遇到麻烦,杜文是知情的吧。然而他放任这一切的发展,是不是为了让杜叔叔和温伯父,心里有个预警?”
季飞身形未动,轻轻吁了一口气,“你说的蛇吞象计划,应该是让温伯父认祖归宗吧,这样他必然会成为艾维集团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而杜叔叔作为他最重要的人,必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