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做官的父亲被牵连遭罢官,横死狱中,虞廉便也没了官推的资格。在去洛阳为父亲收尸的时候,他偶遇太常寺少卿的千金冯氏,那虞廉生的相貌堂堂,又有才气,冯氏的父亲太常寺的少卿即相中他,愿将女儿许配。为前途,虞廉与冯氏结亲。
孰料不过几年,宫中又有变,冯氏的父亲被黜,举家迁回原籍,就在这临溪县左近,虞廉虽不至丢官,但也受了牵连,索性也回到临溪县。他与冯氏婚后并不和美,回来后听闻苗氏一直未曾婚配,二人竟续了前缘。
冯氏却是个骄傲刚烈的,听闻了丈夫的丑事,一怒之下回了娘家,却发现自己已然怀有身孕,勉强又回来。虞廉却告诉冯氏,苗氏也怀孕了,他们必须和离。冯家气不过,想来计较,虞廉却得了临江王的赏识,形势颠倒,逼得冯家同意了和离。
冯氏与苗氏前后脚各自生下女儿,就是阿圆与虞仙音,相差本不过两月。但苗氏却颇有心计,为遮掩自己与虞廉未婚先有苟且之事,避免虞仙音日后声名有污,借着王府的威势与自家的利诱,令得县令篡改了人口簿记,将虞廉与冯氏的和离日期提前了一年,虞廉续娶自己的日期也提前一年,相应阿圆的生日日期亦提前一年,虞仙音的生辰日期却不变,如此,才算圆满了。后首虞廉高升,举家迁到临江郡居住,谁还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些明细。
阿圆便也比自己的实际年龄,硬生生大了一岁。
至于冯家,冯氏的父亲丢官后,家虽不至于败了,还有几个生意和钱,但早没了势力,迫于对方威势之下,只得忍气吞声,阿圆的生母冯氏更是悲叹自己的际遇,心灰意冷,索性避居到一处道观,做了道姑。
虞廉的母亲却是个中正之人,自将阿圆带回老宅,亲自抚育。自她六岁知事起,每年的春节、中秋二节,便送阿圆分别去临江郡虞家和冯家,一年一替。今年本该是去冯家,只不知道为何,临江郡却也派了人来接。
那苗氏遣来的婆子童妈妈也不啰嗦,向老夫人问了安,周全了礼节,笑着道,“阿圆小姐已然及笄了,夫人知道您疼爱她,愿意她在身边,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姑娘大了,还是要回到父母身边,今后才能谋一个好亲事。况她生母的那些陪嫁,夫人一直打理着,也该早早交给小姐才好,老夫人,您说呢?”阿圆久不在虞府,府里的人一直唤虞仙音为大小姐,而唤她则为阿圆小姐。
老夫人虽深深怀疑,却有些意动,听到她说阿圆“已然及笄”,心里头一下子疼的紧,问道,“阿满的及笄礼快了吧?还有三个月?”
童妈妈是知道往事的,但现下谁还敢提,干巴巴得笑,“可不是么,姑娘们都大啦。”拿帕子摁了摁鼻子边,“老夫人,您在想想,小姐终归是虞家的女儿,老奴听说,阿圆小姐每回去冯家,她那母亲也可见可不见她的,啧,心忒狠。我们夫人呢,”她想了想,想起临行前苗氏嘱咐的——不用将我说的好,继母就是继母,这么多年了,彼此都一心的数,说多了、过了反而不美,就从老太太最关心的事儿上说,没有说不动的,想到这,童妈妈笑了一下,继续道,“虽不能像亲生母亲一样的,可该做的也都尽力做了,不说别的,小姐的嫁妆一直打理的井井有条,每年老夫人您都有过目,银子都攒的厚厚的——我们夫人,也不想做那一等的恶人。”
又继续道,“老爷也关心阿圆小姐的事,年纪大了,谁不愿意子女们都在身边呢。况实话说,阿圆小姐毕竟是长女,咳,她的事说好了,后面大小姐、哦,后面两位小姐的事才好说,您说是不是这样,老夫人?”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人声,一个清凌凌好听的声音问,“祖母,我回来了,能进来吗?”
老夫人忙道,“快进来。”
打帘的却是冯家的婆子,掀开帘子,先是瞪了童妈妈一眼,那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