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的脸色僵硬难看下去,他才温温低笑,“这应该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非要听我亲口说出来?”
当一个人的眼睛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就会随之放大,尤其是听觉,她听着他的声音,听他说的话,只觉得胸口的心脏都蜷缩起来了。
他的语速很平缓,可那磁性的嗓音带出的是毫不避讳的直白跟攻占意味,尤其是占有两个字从他喉间溢出时,自然而然,又惹出致命的战栗感。
她脑袋空白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跟那男人有仇,所以冲我来?”
他耐着性子重复的回答了一遍,“我跟他没有仇,只有一点小矛盾。”
盛绾绾没再继续问,也没说话了。
他说的这些她不知道是真是假,再问他也不会再说了。
而她只觉得自己被扔进了一个黑暗的,不知道地点,辨不清方向看不到来路跟未来的荒野中。
她低头,无意识的蜷缩着身子。
薄祈起身,回到房间里拿了一条披肩出来,俯身裹在她的肩膀上,“这个季节的午夜还是有点冷,要不要进去?”
她条件反射的摇头。
她不说话,他则除了给她拿了披肩、倒水,也一直静静坐在她的对面,一直到敲门声响起,佣人端着饭菜送了上来。
盛绾绾没动,他便拿着碗舀了一小碗汤,再一勺一勺的喂到她的唇边,“吃点东西就睡觉。”
她没张口,只是看着他的方向,冷冷淡淡的道,“我不想吃。”
她也不是不想吃,或者担心他在汤里下药,就眼下的情况她已经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这点她很清楚,但她就想稍微的试探一下,这个男人的目的跟……态度。
可能因为不是第一次落到他的手里,也因为上一次他没对她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对这个男人入骨如髓的恐惧来自他的深沉跟未知,却也不担心他会一时间朝她扑过来。
瓷器的勺子轻轻碰触到同样是瓷器的碗,她听到他吹汤的轻轻的声响,“绾绾,别闹小孩子脾气,张口。”
盛绾绾不冷不热,“我觉得作为一个被陌生男人绑架来的女人,我没伸手掀了你的桌子,就已经表现得很成熟冷静了。”
“那你也应该清楚,乖乖的喝汤,吃饭,睡觉对你只有好处,并没有任何的坏处。”
“这么容易就乖,我也觉得很容易让你觉得我这个人像个软包子一样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一开始就配合,以后很难反抗得起来。
再说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容易理所当然,今天她乖乖吃饭,明天他就能说出跟他上一床也并没有任何坏处这种话了。
薄祈并没有怒,只是淡淡的问,“我喂你喝,你不肯喝?”
“不喝。”
碗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几秒后,盛绾绾正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男人的手指就已经掐上了她的下颌,技巧性的用了几分力,她就被迫张开了口。
温软的薄唇贴了上来,渡过香味浓郁的汤,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咽了下去。
呛到了气管,盛绾绾猛烈的咳嗽。
依然温柔的嗓音,眉间蹙着点看她难受的心疼,“喝点水。”
他把水杯递到她的手里,握着她的手握稳,再又送到她的唇边,重复道,“喝水。”
她张口喝了两口水,慢慢的停止了咳嗽,但涨得通红的脸颜色还是没有完全消退下去,再加上她最近吃住都不太好,人很明显的瘦了一圈,手腕看上去都细了许多,长发披肩,透着迷茫的双眼,综合出一股少见的楚楚可怜的气息。
她的手重重的握着杯子,脸上净是防备,呼吸急促,警惕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