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炮哨把总张鹏举,在万众期待中登场。
张鹏举手心中不知何时已经全是汗水,心中的心跳此时也想大军鼓的鼓点一样响亮。作为先训营培训出来的的第一批炮兵军官,张鹏举是这一批学员中成绩最好的,所以也毫无争议的成为禁卫军第一个炮兵单位的把总。
现代人看前装炮,可能就觉得那个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打铁筒子罢了。然而,实际上来说,大炮从诞生到现代,都是一个可以提现当代科技水准的产物。
炮管的铸造体现了一个时代冶炼技术的鼎峰之作,金属冶炼技艺不单决定了炮管的稳定性和耐用性,随着冶炼技术的提高,炮管可以在厚度下降的基础上承受更大的膛压,给火炮带来更大的机动性的同时送来更大的威力。一尊无法移动的大炮,即使威力再强,能发挥的作用也是极度有限的。
火药配发的改良,则为弹丸提供了更强力、有可靠的推进保障。威力更大,点火率更高的火药,对于任何火器来说都是一个重大利好。
甚至,还涉及到其他貌似完全不相干的学科,比如万众痛恨的数学和几何学……射击时的的仰角,不同的装药量所形成的不同的初速度和抛物线,以及对地面的着地点的撞击角度是否能让弹丸继续弹跳等等,都是炮兵军官必须研究的课题,否则的话,就是命中完全靠信仰的冲天炮,跟过年的炮仗没两样。
火炮,从铸造到使用,全都体现着时代科学的前沿;火炮,在真正的行家手里是主导战场的战争之神,在兵痞手上,不过是比炮仗更响一点的玩物。
张鹏举自信,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炮兵军官,虽然在先训营的短短几个月的培训中,不单要苦练身体,连自己尚比较得意的脑袋都像被耕牛犁过一样,天天在学舍听那些以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应该算格致学的东西,当时随时觉得自己都要撑不住疯掉,鬼知道自己怎么挺过来的,终于可以把手中的大家伙玩的溜起来了。
但是张鹏举此刻依旧紧张,虽然对自己信心十足,可是现在自己手下的军官和军兵却让他心里没底。
炮兵哨的军官,都是张鹏举一期的同学,这帮家伙什么底儿,张鹏举可是太清楚了:什么上课开小差,考试交白卷之类的事都太正常了,甚至现在还有人不知道角度为何物,正余弦是个啥。只不过实在是能作为炮兵军官培训的人实在太少了,算是矬子里面拔大个,让这些人作为第一批军官结了业。
所以,结业之后,张鹏举一边练兵一边还要在日常训练里继续操练这些军官。倒也不是说这些人真的是不可救药的兵痞,而是实在是中华文化几千年来对数学一类的学科偏科太深,要补齐数理功底哪里是朝夕间的功夫。再加上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这样的思想,虽然是皇帝的亲军,有点文化底子的机灵人依旧少得可怜。
时间紧、任务重、底子差,三个综合因素导致炮兵军官多数都处于蒙灯转向之中,换句通俗定的话说,就是还没学开窍就要期末考试了。
所以,为了能考出成绩,张鹏举不单要不断的训练炮兵官兵的基础技能,还要想出点办法帮自己“作弊”一下,简化实操过程中的流程。
好在张鹏举虽然科举场上不得意,可以不是一个酸儒,人灵活,脑子也够用,在演武之前就找到几个相对有效的方法,比如手下的军官几何学不好,对射程理解不到位,那就编一个算表,根据战场参数直接查表估计射程;装药量控制不好,那就干脆,提前将火药装好在牛皮纸袋中编号,不但可以根据需要直接喊号指挥炮兵装填相应袋中的火药,控制装药量,还可以在坏天气中有效防潮湿,一举多得。
所以说,今天的演武,与其说检验炮兵官兵,还不如说是对张鹏举一个人和他的新方法的检验,张鹏举的紧张,可想而知。
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