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贺家曾出现过一位天才相师,上能问天命,下能知死劫,不过,却生为女儿身,所以被家族施加多重束缚。后来有一天,这位天才相师却突然被施以家法,赶出家族。
在后来,就毫无音讯。
没想到,这一位曾经在贺家赫赫有名的天才,竟然是凌蓉蓉的生母!这么说,他跟凌蓉蓉竟然是空头名义上的不沾亲只带故的表兄妹了?!
真是冥冥注定,让人好笑。
贺亦坤再次低头看向手里的文件,目光落在贺然那两个字上时,想起宋飞白之前告诉自己——这位天才相师,是因为卜算出贺家将来会有一场人祸,并且还算出了祸患的起头人,这才触怒了家族那些长老掌权者,被打得半生不死,扔到了荒郊野外。
贺亦坤难以想象,贺然被赶出去的时候,才十七岁,这样年轻的小女孩,身受重伤,如果没人相救,恐怕是不能活到后来,甚至生下那个小土豆吧?
想起小土豆,贺亦坤原本阴郁的脸上,又柔和了几分,觉得有趣,明明母亲那么聪明,怎么生个女儿,笨笨傻傻的?
蒋念偷眼看到贺亦坤的表情,再看他的视线,落在资料里凌蓉蓉的照片上,心头猛然针扎般疼痛,强自忍住,却红了低垂的眼眶。
“帮我安排下,一小时后,我要见见两世斋的店主。”贺亦坤将资料合上,语气温和却疏离万分地说道。
蒋念垂了眼帘,应了一声“是”,就转身出去安排了。
第二天。
凌蓉蓉因为心绪不定,前一夜辗转反侧折腾到大半夜,好容易睡着了还在跟周公吵架说莫沉到底是不是喜欢自己呢,就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给|震|醒了。
迷迷糊糊地拿过来,努力睁眼一看,发现是白玉英的电话,于是接通,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英姨。”
“嗯,打扰你睡觉了么?”白玉英的声音有些哑。
“没,又有委托了么?”凌蓉蓉睁开眼,看了看窗外,天空阴沉,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窗户上,下雨了。
“嗯,方便来我这儿一趟么?”白玉英问道。
凌蓉蓉坐了起来,心说,最近来做委托的人真是蛮多的。
点了点头,“嗯,我等会就过去。”
“好。”白玉英应了,挂断电话,转脸,看了看缩在沙发里睡着的小四子,又低下头,看了看手里那份贺亦坤昨晚给自己的两份材料。
一份,是贺然的全部资料。
一份,是一件捉鬼的委托。
贺亦坤这回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用小孩子来威胁她,只是告诉了她,如果合作,那么彼此得利,如果无法合作,那么自己知道这么多秘密,他背后的贺家,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而这个合作的第一条就是,让白玉英主动地把贺亦坤交待给她的第一个委托,转给凌蓉蓉去做。
白玉英看了贺然的那份资料许久,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将资料用打火机点燃,看着赤红的火舌将那一张张纸侵吞燃灭,然后拿起桌上摆着的相框,对里头笑得灿烂的贺然说道,“然姐,放心,我不会让蓉蓉出事的。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让贺家那个天杀的老东西,遭到该有的报应。”
相框里的贺然依旧一脸笑容,白玉英透过玻璃的反射看到自己怨恨的双眼,咬紧牙关,放下相框,转到一旁,给小四子盖好身上的毯子,随即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沙发上,原本一直熟睡的小四子,突然睁开了双眼,扭头,看了看办公桌上的那个相册。
凌蓉蓉是一个多小时后出现的。
见着在店里头忙碌的白玉英,发现她眼下有黑影,脸有疲态,走过去轻声问道,“英姨,昨晚没休息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