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儿绕过晾衣架,不满的怨声在瞧见地上满脸散发着不规则红晕的紫夜时,她叫嚷的声音蓦然一顿,蹲下身子都能感觉他身上散发的滚烫热意。
朱可儿心里暗暗地叫着不好,伸出手背去探测他的脑门,滚热的温度几欲灼烧了她的手背,明显的发了烧,这温度还不是一般的高。
怎么搞的,紫夜一点也不瘦弱,这一夜她都没有生病,倒是起来紫夜就生病了。想到这里,朱可儿的瞌睡虫立马跑了没影,一把揪下她晾了一晚上的衣服穿回来,然后将自己身上紫夜的衣服脱下来,简单的为他穿起来,心里惦记着要先为紫夜降温才醒,忙不列颠地赶向不远处的芦苇荡。
身上没有毛巾类的东西,她也毫不忌讳地撕下自己袖角,撕下足足能绑下紫夜脑袋的大小,沾染水,趁着水意未干的档口跑回了洞穴绑在紫夜的脑门上,热水敷面治标不治本。
朱可儿听着紫夜睡晕了还在呢喃不已的模样,急的直跺脚,认识这男人也够他操心的,可她咋就那么见不得人难处,自个本就难了,可她又不能放着他不管。
“我也真是栽到你手里了。”朱可儿从洞穴里寻了个能支撑她当拐杖的粗木棍子,吃力地拖着昏昏沉沉地紫夜,拉着她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左手用力地往下拉着,昨夜扶着倒还是醒着的,现在混着了人都显得重了几个分量。
朱可儿撑着木棍,搀扶着紫夜吃力地走在淋道上,昨夜还不觉得路途遥远,灌木草丛湿脚,这会儿除了洞穴,晨间的露水趁着林间的空气潮湿的难受,脚下还沾着一滴的露珠子。
朱可儿咬着唇,无言地扶着紫夜往都县城城门走。
一个时辰后,朱可儿气喘吁吁地搀着紫夜,颤颤巍巍地进了都县城城门,沿着街头巷口寻着宝芝林韩大夫的药堂,外乡的人哪里知晓个准确位子。
“小姑娘,你这扶着的可是紫府的公子?”在街尾的时候,朱可儿正要离去,听到个买栗子的大娘问话,停下身子转过头。
“大娘,你认识他?那你可知道宝芝林的方向?我……”朱可儿迟疑了会儿,又继续道,“我从城门外赶来的路上遇着昏迷不醒的紫公子,见着他面色朱红,许是身体不适,走得匆忙竟连药堂都寻觅不得,大娘心善,可领个路?”
“这……”买栗子的大娘为难地搓着两手,那副见利可图的讹诈样刺痛了她的眼,她心火一上来,跺脚正欲离去,身旁的紫夜却是等待不了的往地上栽了去。
朱可儿险险地搂住往下栽倒的紫夜,瞅向买栗子大娘那副市侩的嘴脸,犹豫再三,取下耳朵上这个身体唯一留给她的贵重物——一对珍珠耳坠,反正也不是她本体的东西,救人为大。
朱可儿为了紫夜给了买栗子大娘一对不菲的耳坠,“这回你可愿意领路了?”同一个地方的人,也是这般势力,看来走到哪里都是有钱好办事。
“领,领,我那敢不领!”得了好处的买栗子大娘谄媚地收起那对看着就不菲的而追,“姑娘请这边走。”
朱可儿怎么也没有想到拐个角就是宝芝林药堂,两眼狠狠地瞪着一溜烟跑掉的妇人背影,“见钱眼开的讹诈货,别让我逮着你小辫子!”
好在宝芝林的韩大夫清廉做人,待人处物和善友好惯了,连下面的徒弟与药童也是和善的主儿,朱可儿费劲全身力气地拖着昏迷的紫夜进了药堂。
“紫公子?”站在药柜前点着药材的药童听到门口的声响,抬头一看那被个绿衣姑娘拖着进来的男子是昨日刚传出的头名秀才紫夜,慌忙放下手里的活计。
“姑娘,放着我来。陈记,快些叫师傅出来,就说是紫家的公子病了。”药童边叫唤着,边扶着紫夜进了内堂诊治。
身上负重卸下的朱可儿顿觉身上一阵恍惚,头重脚轻地险些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