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头哈哈一笑,爽朗,开怀,听了下人汇报而赶出来迎接的韩黎听见,忍不住撸胡须感叹:“相如先生身体还是这般硬朗,回了一趟老家,貌似连心态也豁达了起来。”
秦老头看见韩黎,笑容越发大了,走上前伸出手,打算像以前那样拍他的肩膀,谁知手刚伸到一半,就看见花厅内又走出一人,定睛打量,竟是上一届的新科状元姜明。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三个人面面相觑,秦老头的脸色更是晦暗不明。
江月华拱手行礼:“小生江月华见过韩大人,姜大人。”
三个人这才回过神来,秦老头的笑容顿时变了,不再是刚才爽快的样子,带着满满的客套,还有几分不忿,只是碍着韩黎和江月华在,没有太过显现罢了!
韩黎看了江月华一眼,又瞄了瞄秦老头,视线才转回江月华脸上,语气很和蔼:“听说你是相如的学生?巧了,姜大人也是相如的学生,算是你同门师兄呢。”
姜明忤逆尊师,并且用阴险手段将秦老头逼出京城的事情秦老头没跟任何人说过,所以韩黎是不知道的。而江月华,也只知道秦老头得罪过京中的权贵,但具体是谁他也不清楚,想着秦老头既然愿意来找韩黎,又没有表现出憎恨或者什么别的情绪,那他得罪的人肯定就不是韩黎了。可自姜明出现,秦老头的情绪就开始不对,难不成秦老头得罪的人是姜明?
但这也说不过去啊,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还有老师要给学生让道的道理吗?
江月华胡乱的猜测着,嘴上却很是客气:“不敢当。姜大人才识渊博,又是状元出身,向来受我们这些寒门学子敬佩,我又怎可乱了礼数。还是叫姜大人显得尊重些。”
姜明却眯了眼睛,一双精深的眸子在江月华面上游走,好半响,才哈哈笑道:“月华兄客气了!你这次科举成绩也很不错,如果运气好,或许也能榜上有名,到时候,可不就和师兄我一样了吗?再说,既是同门,也无需这么见外才是。”
话说得漂亮,可却掩盖不住那满满的自傲,以及对江月华淡淡的轻视。
殊不知,他自己也曾是寒门子弟,若不是秦老头惜才,不忍他天资聪颖却因为没钱而沦落,收留了他在麓山书院,几年来悉心教导,倾囊相授,他又怎会有今天?
可有些人,一旦翻了身就成了白眼狼,为了成为左家的乘龙快婿,不惜与他人合谋,陷害自己师尊与不义,这样还不够,还要把人逼出京城才算完。现在秦老头堂而皇之出现,他心里指不定怎么阴暗呢,估摸着还以为秦老头是为了报复而来的。
面上却丝毫不显,一副温文尔雅,假仁假义的模样。
秦老头见他这样,心里的怒火就腾腾燃烧,好在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他又心无旁骛的在洛城修养了这么多时日,到底不会在好友面前自毁脸面,只是冷淡的道:“月华,为师是带你来拜访韩先生的,别的人,你和他多说无益,他虽然进了翰林院,可也只是个编修,自己都没闯出名堂呢,谈不上助益。”转头,就冷眼瞧着姜明,一双眸子犹如刀锋一样锐利:“姜大人,我和韩大人许久不见,你若是没有要紧事,可不可以先行离开?反正姜大人清闲得很,下次再来也一样。”
一口一个姜大人,没人的时候也还好,可在韩黎面前,这就是硬生生的打姜明的耳光。
京城谁不知道他姜明是秦相如的得意门生,恩师败落,他没有施以援手,如今秦相如回归京城,却对他冷言冷语,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人的猜测。
姜明恨恨的,手指攥成了拳头躲在衣袖下面,胸腔里几乎喘不过气。他以为,秦相如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不是吗?为何现在又突然出现了呢?
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秦相如了,他迂腐,清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