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不了了之吗?
这样的作为太不像是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高利贷应该做出的,那背后所隐瞒的真相,会比我今晚的遭遇更令人难以预料吗?
直到此时我才有些后觉,按理说徐锦是个乐观的人,得知徐曼的下落后,她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不应该就此放弃生命抛下一双儿女狠心离世,除非是她知道,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把迷途的徐曼给劝回来。
我是有些懵然了,我很无知的闯了羊城的离群路。不经意间扰乱了徐曼原本的生活,也给自己招来横祸。
侯邺因此借着陈沉欠债的由头把我给绑架了,就算我报警,侯邺虽说是高利贷,但他能运营这么久,肯定有许多势力相互勾结,而且侯邺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家民间借贷机构的负责人。
我完全分不清楚欠款和徐曼这两件事到底有何必然,只是我知道,今晚想脱身,不死也得脱层皮。
果真,侯邺见我们都不哼声了,拿着军刀转动了两下:
“宋总,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毕竟你跟她也不熟,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丢了命,不值当,冲着我们过往的交情,我可以放你下山,下山之后你想报警就报警,想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总而言之,做你内心认为该做的事情,我不怪你。”
宋安戈笑出声来:“既然侯爷这么大度,又何必为难她一个被前夫坑害的女人呢?”
侯邺两眼微眯,目光狠厉的看着我:
“认识我侯邺的人都应该知道,我有两样东西最宝贝,一是爱情,二是亲情。这是底线,任何人都不能碰触,一旦触到了我的底线,不论谁的面子我都不给。”
宋安戈与他似乎还挺熟,毫不留情的揭他伤疤:
“侯爷,据说你的爱情早已陨殁,至于你那亲情...”
按理说侯邺应该盛怒,但他出乎我意料的颓然的退后几步,神情哀伤。
听高渤所说,攸宁怀了孕,他的爱情应该快要开花结果了才对,怎么会陨殁?
侯邺也只是静默了几秒,随后就反驳道:“我的亲情不需要别人指指点点,现在你可以走了,但她必须留下,我弟弟痛失三根手指头,这笔账,得算在她头上。”
我不想连累宋安戈,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为我出头。
所以我从宋安戈的保护下裹着衣服站起来,对着侯邺伸手:
“还你一只手,够吗?”
侯邺嘴角抽搐,冷语道:“我要的是你的命,还有徐曼的下落,你凭什么认为一只手就够了?”
我向他示弱:
“陈沉给我留下了上千万的债务,虽然我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还清,但只要我肯努力,还一点就少一点,妈妈说得对,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别人肯借,就是恩情,我要是一死了之,也算是忘恩负义了吧,我不想做鬼都背负着不仁不义的骂名。”
侯邺大笑:“死到临头了还在乎别人怎么说,江离。难道你不想死吗?”
我从侯邺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很诡异的信息,我不禁脱口问道:
“是谁希望我死?”
我必须承认,得知自己欠下巨额债务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以我的能力需要多久偿还完这笔债,后来一连串的事情发生,我想过一死了之,但我不甘心,我只有活着才能改变自己的窘境,若是就这样轻易向命运低头,那我来这尘世走一遭,又有何意义?
侯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短暂的沉默过后,他话锋一转,看着宋安戈说:
“算了,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不是什么打打杀杀的年代咯,但是古话说的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就挨一顿打当做教训吧,与其在这儿看你们这对苦命鸳鸯酸不溜秋的惜命。不如去干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