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连夜都显得格外绵长,亦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周盈将头枕在卢修远‘胸’膛上,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自己却总也睡不着,白日里那副血淋淋的场景还在眼前回‘荡’,她扬起被子将头‘蒙’上,却挡不住那一幕在脑中回放了一遍又一遍。
翠果来给香炉添香,看见软榻上靠着一个人,被吓了一大跳,待看清那人是谁顿时松了口气。
“少夫人,深更半夜您不休息,坐在这里作甚?”
周盈抬手抚了抚‘胸’口:“有些睡不着,起来透透气。”
翠果将带来的香料在快要燃尽的香炉里,见香饵燃了才又出了‘门’去,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滚热的汤。
“今日熬压惊汤时多熬了一碗,剩在了砂锅里,眼下虽说没刚熬好时‘药’‘性’足,但也该顶点用。”
周盈心道,这是心病,又怎是一碗压惊茶能转好的,只是那碗茶攥在手里着实舒服,暖暖和和的,周盈就趁热吹着喝了,喝完后觉得身子暖和了不少,禁不住长呼了一口气。
“去给我取一‘床’被子来,我今夜便在这睡了。”
翠果闻言直摇头:“这可不成,这软榻靠着窗户这么近,都能试着风刮进来,在这睡一夜不感染风寒才怪!”
“那就搬两‘床’被子来。”周盈向后靠在软靠上,合眼慵懒道:“反正我就在这不走了,怎么暖和怎么来吧。”
翠果拗不过她,只得匆匆去抱被子,仔细地将周盈裹了个严实,站在旁边看着她如个大蚕蛹一般的模样埋怨道:“少夫人这样睡觉,怎比得上在‘床’上舒服啊,还是回去睡吧——”
周盈摆摆手,头一歪靠在软靠上,面容恬静像是准备入睡一样,翠果见她这副样子,识趣地闭上嘴,悄悄地将闪烁的蜡烛熄灭了,轻手轻脚地退出厢房外。
夜风透过窗纸一点点渗透,已经没了凉意,却没得白日那样温暖。
本是‘春’日里的一阵风,没了阳光透出的便是一股寒意,恰如她现在的心情,仿佛被罩在了无形的‘阴’暗中,越来越冷。
卢修越府上来了客人,是他多年前游学时的一位故‘交’,两人曾同拜在一位名师‘门’下,回归故里前彼此约定日后定要再相见,此番他因故来到范阳,自然要来府上一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二人推杯换盏,一直把酒言欢到入夜,才意犹未尽的结束宴席,将故人安排到客房中休息。
王嫣伺候着卢修越洗漱妥当,蕊心来端走净面的水时,顺便提了一句:“客人带来的礼物都已经收入库房中了。”
王嫣点点头示意她退下,就听卢修越问道:“带来了些什么?”
蕊心道:“是一些蜀中的特产,还有几匹上好的蜀锦,各个光彩夺目,漂亮极了。”
“蜀中多宝,织造工艺上又巧夺天工,当是好东西,好好收着吧。”
蕊心听自家夫人对那些难得一见的宝贝这般淡淡态度,有些按捺不住,便斟酌道:“蜀锦虽名贵,却也是用在穿戴上才不算‘浪’费了,咱们库房中已经收了不少的好料子,前几日奴婢去看过,有几匹还被老鼠给咬坏了,当真可惜了。”
卢修越闻言接口道:“东西不在于收,在于用得得当,眼下正好快到夏日,你拿这蜀锦裁去两身新衣,也比白放着好。”
王嫣深知卢修越不是个喜好奢华的人,从她嫁入府上来,一直投其所好地将吃穿用度尽量简朴化,已经很久没穿过那些奢华贵重的料子,便道:“蜀锦虽好,但却过于华丽,我本就不喜欢奢华,还是算了吧。”
卢修越听她拒绝,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蕊心端着铜盆出去了,王嫣换过寝衣后坐在妆台前梳理长发,卢修越靠在‘床’头百~万\小!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