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既规矩又老实,怎么一碰着人就要巴住不放了?她昨晚做了一整夜的梦,梦见自己被人五‘花’大绑地塞到‘花’轿里,摇摇晃晃吹吹打打地走了一夜,早晨醒来时脑子里还一阵嗡嗡的响,再照照镜子,果然是一副黯淡脸‘色’,隐隐有某国宝的影子。
“夫人——夫人?现下可起身了?”‘门’口有人声轻声喊道。
周盈刚把一头长发梳顺,听到这呼声忙应道:“是了,我已经起身了,你进来吧。”
她话音刚落,‘门’那边就传来一阵响动,昨日硬塞给她的那个‘奶’娘看见她正坐在妆台前,脸上似乎浮现出几分满意神‘色’,随手招呼‘门’口候着的婢‘女’们来服‘侍’少夫人更衣上妆,自己则入了内室去唤公子起‘床’去了。
古时的衣服本就繁琐,周盈折腾了一阵后无果,终于放弃了挣扎,心安理得地过了一把皇太后的瘾,由着几个婢‘女’分工明确的给她穿衣梳头上妆,等到整个人都收拾妥当,卢修远那边也起了身,只是脸‘色’不好,紧抿着‘唇’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生起‘床’气。
周盈隔着纱帐往那瞥了一眼,卢修远看见她后脸上的气登时消了大半,朝周盈一个劲笑眯眯,周盈只好也朝他笑了笑,卢修远见状就要往她这边来,被‘奶’娘给拦住了,好说歹说地哄着把衣服给换好了又给梳了头,这才放他跑过去缠着新夫人。
临出‘门’前,周盈突然想起昨日从手腕上褪下的一只镯子似乎顺手放在枕边了,她隐约记得那是她拜完堂后,卢夫人当着所有人面给她套在手腕上的,应当是个重要物件,此番清早去拜见婆婆戴着应当没错。
到内室去寻的时候,‘床’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上面铺着的大红喜被还在,只是原先被一同铺在单子上的那块白‘色’丝绢不见了,让她不由想起‘奶’娘走时那鼓鼓囊囊的袖子,再联想这块帕子应有的作用,周盈只觉得有些头疼。
在周盈的古代生存手册中,嫁到卢氏根本就不在计划内,周茹和她母亲的算计让这一切变成了一个措手不及的意外,自始至终都没有给她退后的机会,铤而走险走到这一步,她用了很大的勇气,与此同时,心中对于这条路最终的结果亦是十分忐忑。
昨日并未同卢夫人见上一面,今日面对面见过,周盈只觉得她脸上不怒自威的神情和周身不可忽视的强大气场,很是形象的诠释了“‘女’强人”三个字,有这样的‘女’强人做婆婆,她只觉得一座泰山从头顶压下来,愈发小心谨慎起来。
不知是不是她唯唯诺诺的谨慎样子取悦了这位‘女’强人婆婆,上完茶后,卢夫人竟‘露’出一个笑容来,让周盈靠着她坐,带着几分和蔼与她谈话。
“先前我去府上提亲时,第一眼看上的就是你,只是府上如夫人说你患病,暂时不能许人家,便订了你的妹妹,成亲当日发生了些什么我不清楚,但既然嫁入卢氏的是你,我便认定了你是我的儿媳,你与修远拜了堂做了名正言顺的夫妻,日后要悉心照顾他,恪守为人妻的本分才是,我这样说,你可听得明白?”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卢夫人将那句“恪守为人妻的本分”咬得很重,周盈本有些心不在焉的,却将她这句话听得真切,再联想她后面那句“可听得明白”,立马就悟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不禁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作答。
卢夫人毕竟在勾心斗角的大家族中生活了半辈子,对周盈脸上的细微挣扎尽收眼底,却未有不悦之‘色’,只平静道:“我知道你是个规矩的姑娘,但眼下你既已经嫁人,有些事就不必太过拘谨,有些东西你可能还不懂,不必担忧,我会让人去教你,但教会之后要怎样做,却要取决于你。”
她的目光着实锐利,‘逼’得周盈无可遁形,只得勉强开口:“母亲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