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鼎道:“你说他不是人?是鬼?是妖?是什么山精水怪?”
白希圣道:“别推给我们,妖族不收他。他是你们人类的特产,心有山溪之险,胸有城府之深,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奸邪恶棍。”
江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本来我对他是善是恶也不确定,但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大概是个好人。坏蛋都骂他,他必然是好人了。”
白希圣气结,森然道:“且不说你连好歹都不分,单说你判断善恶的标准,真是简单粗暴,愚蠢无比。如果是这样,他找你真是找对了,还省了他一番功夫。”
江鼎道:“省了什么功夫了?”
白希圣道:“省了……驯化你的功夫了。”
驯化两字入耳,江鼎背脊陡然一直,一丝寒意蜿蜒而下,道:“你也感觉到不对了?”
白希圣道:“什么不对?我感觉对得很。他要是不这样,我才觉得不对。甄行秋浑身是刺,在算计每一个靠近他的人。你竟敢接近他,便如幼兽雏鸟,不知天高地厚,自投罗网。凭你那点本事,用人间一句大俗话‘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江鼎道:“你为了踩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虽然不经事,但还不蠢。你能看见的,我未必看不见,只是不似你看到一点瑕疵便一蹦三尺高,要死要活。我知道他在我面前一直用对小孩子的口气说话,又说什么功课,什么教导,总之叫我听他的话。那也不错,他确实厉害,我有许多东西要向他请教,就把他看成老师,又有什么不可?无非是不要真当了不懂事的小孩子罢了。”
白希圣冷冷道:“他故弄玄虚,把一件小事说得夸大无比,且用了不少言语做套,让你十分崇拜他,信任他,你感觉到了么?”
江鼎道:“自然。但他不只是故弄玄虚,是真的很玄——我确实崇拜他,也要向他学习。难道我因为他有些地方是夸张,就把他的话当做谬论?古人论道还有先声夺人,譬喻俗讲种种传道技巧,传虽有变,道却还是真。当然信任不信任,还要另说。”
白希圣道:“你倒是随和,和道门那些眼高于顶的牛鼻子相比,稍微可爱一点儿。但有一点不要忘了,学习归学习,千万别接受他的定位。”
江鼎道:“什么定位?”
白希圣道:“一文一武的定位。”
江鼎心中一紧,道:“这又怎么样?”
白希圣道:“修道界还罢了,在人间界,文在武上。就像你的头脑能指挥四肢一般。千万不要习惯了拿着剑站在对方身边的定位,也不要起保护他的心思。重中之重,就是不能放弃思考,把决策权交给他。”
江鼎失笑道:“我会放弃思考?听从他人?”
白希圣道:“你以为呢?他会引导你的。比如说,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指令,比如笑一笑,怒一怒,这些事先没有意义的指令,你可能第一次第二次充满疑惑,但是去做了。事后他会解释,让你心服口服。下一次他还会如此,但解释的会越来越少。不过几次的功夫,他就会顺理成章给你发出指令,你会以他的意志为第一优先,从相信他不会错,到完全不判断对错,下意识的随他行动,大概也就是几个月最多一两年的功夫吧。”
江鼎心中一寒,突然道:“你对这一套流程很熟啊。”
白希圣冷笑道:“都是我玩剩下的。我有心情指点你,那是你的福气,若没有我,你成为他的打手,也就是时间问题。”
江鼎沉默一下,突然展颜笑道:“如此了不起的妖圣,有没有办法破解他的引导?”
白希圣道:“有一招非常简单,一学就会。”
江鼎道:“请指教。”
白希圣道:“时刻提醒自己:‘他算什么东西,卑微的凡人,蝼蚁都不如的虫子,也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