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两种药材的颜色不能差太多,高矮形状也不能突兀。于是就有闻仙圃如格子布一样的格局。
焦长真就曾经赞叹,如果闻仙圃里的每一株药材都是一个士兵,那凭这样的队列,一定是天下最精锐的部队。
在闻仙圃前站了一会儿,江升平果然没挑出半点毛病,再次暗自膜拜四师姐,转身上山。
上山之前,升平从头到脚把衣冠整理一遍,衣服不敢有一丝褶皱,领子也拽平整了,若叫四师姐看出毛病来,她定会发脾气。
进了保龄苑,见前面大屋大门四敞,屋中干干净净,一个人也没有。升平往窗外看去,果然后面石屋大门紧闭,知道师姐在炼丹。
先整理外间吧。
和焦长真的书架相似,玉婆娑的厅堂也是一排排架子,大多是坛坛罐罐,大的归大的,小的归小的,方有方架,圆有圆柜。收拾的整整齐齐。江升平不敢轻易挪动,这些都是玉婆娑亲自整理的,挪动了一寸也能被看出来,只用拂尘将上面的浮尘掸掉。
掸了一圈,拂尘雪白依旧,玉婆娑的屋子里不可能有灰尘的。
擦到最后一个架子时,见架子上放了七个称,杆秤、台秤、天平各不相同,或金或玉,规格不一。
江升平暗自咂舌,心道:师姐的癖好越来越严重了。上次来时才六个,半年又添了一个。
玉婆娑对炼丹药材的控制非常严格,每一种药材的分量都要用不同的称称几遍,都对的上才罢休,之前是称六遍,这回是称七遍了。
小心翼翼的把称擦过一遍,他的任务就该结束了。炼丹室玉婆娑是不可能让外人插手的。
走到石屋前面,江升平低声道:“师姐,我打扫完了,先回去了。”
这句话他不指望四师姐能回应,甚至也不指望她能听见。毕竟玉婆娑专心炼丹,充耳不闻窗外事,若是听见了,万一被打扰到了,炼丹有个意外,升平可要倒霉。
哪知石屋里立刻回应道:“升平进来。”
江升平一怔,道:“我么?”当下推门而入。
门一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立刻如身在酷暑。
石屋中的热浪犹如实质,劈头盖脸的蒸腾着肌肤,空中仿佛飘着丝丝的烟火气。
屋子中央,一个丹炉悬挂半空,炉下一团火焰熊熊燃烧。玉婆娑坐在火焰前,双手掐诀,遥指丹炉,白玉一样的肌肤如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江升平走过来,玉婆娑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坐在对面。
升平刚一坐下,便觉得热气烧灼,口舌干燥,半边身子就要被烧着了一般,忙用真气护体,这才稍微安定。
当中的火焰只有拳头大小,外面一层淡淡的红丝,中心一团金黄。这却不是凡火,而是地火,也是石中火。天官峰下一条火脉,以阵法聚其精华,终成这么一团火焰,比凡间火焰温度高出百倍。
玉婆娑道:“我来收丹,你给我控火。用九昧凤凰诀。”
江升平点头,目光却斜上,看到了对面放着的滴漏。
滴漏以恒定的速度一滴滴滴下玉液,用以计时,会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许多炼丹师炼丹要求绝对安静,厌恶此物,玉婆娑却喜欢这种永恒不变的韵律。
炼丹的节奏尤为重要。
升平十指交叉,真气流于指尖,轻轻点了点头。
玉婆娑突然张口,一口清气喷出,火焰陡然窜起。
升平立刻变幻手诀,耳边过滤到其他声音,只余下滴漏“滴答、滴答”的声音。
变——
每一滴玉液落下,江升平变幻一个手诀,连续九次,火焰跟着变幻九次。
火焰包裹丹炉,却从火焰团中撕开一条火舌,犹如凤尾一般漂浮悬空,九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