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游!哥哥我包辆车,你啥都甭管,只管上车跟我去玩儿就行了!”
到了这会儿,陈墨那个傻子,已经被丁德胜给忽悠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他完全忘记,平日里,丁德胜是怎样yīn阳怪气地耍弄他,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丢脸的;他也不记得,或许,是没有意识到,丁德胜对他,甚至比蔡达明更尖刻,比郭坤更冷酷……可怜的人哪,不过是几句虚伪的哄骗,居然可以让他乐得几乎要飞到天上去了……
结果呢,那一次,他陪着丁德胜回了一趟老家,丁德胜掏了一万元的租车押金,而陈墨,却承担了全部的租车费----共计一千二百元。也就是说,这一趟旅行的费用,都是陈墨一个人掏的腰包;而老谋深算的丁德胜,却一毛未拔。
另外,他用来忽悠陈墨的那套鬼话,一句也没有兑现。他的家乡的确是在安徽巢湖,但却坐落在一个鸟不生蛋的穷山沟沟里,什么银屏山、紫薇洞、香泉……与那些风景如画的著名旅游景点,连边儿都挨不上,先前的许诺,不过是唱唱“空城计”罢了。
C线的工人,知道这件事后,都纷纷议论说,丁德胜这个人,不但是一只铁公鸡,而且还是一只会扒拉铁算盘的铁公鸡;真是太贼、太缺德,太会算计了。
不过,没有一个人对陈墨表示同情。而陈墨呢,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坑骗了,仍然常常来找丁德胜唠嗑。而丁德胜的态度,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带着一脸胜利者的微笑,黄灿灿的眼珠里,流露出得意、狡黠、傲慢和鄙夷。他当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是丁德胜这个人,太好骗,太愚蠢了。既然是一个蠢人,那么,不骗他,又骗谁?不骗白不骗,骗死也活该!哼,这位铁公鸡----丁德胜先生,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
看完这么多有关“福院怪人”陈墨的故事,或许,人们会以为,陈墨,就如同鲁迅先生笔下的小人物阿Q,只会被欺负,而没有一点反抗意识吧。其实不然。
陈墨也曾反抗过,那一次,他反抗的是福院的首脑----院长苏赞。
苏赞不是现任院长,也不是前一任,究竟是哪一任,蓝水珠也搞不清楚。反正,只知道那个中等身材,面皮白白,带着金丝眼镜,颇有几分书卷味儿的中年男人,名叫苏赞,曾任福院院长。蓝水珠曾在总公司举办的艺术展览会上,见过他一面。
与陈默有关的情节,是这样的:前些年,福院大搞“人事改革”,大批员工被分流和调动,而陈墨,也无法幸免的,被卷入了这场改革洪流之中。福院头头们下达命令,将陈墨从以前那个不用倒班,比较舒服的岗位,调到C线,与干苦活儿、三班倒的“工人老大哥、老大姐”们为伍。
陈墨当然不愿意,于是,他去找院长谈话了。他说他有严重的肾病,经常全身浮肿,四肢无力,不能干体力活儿。不知怎么的,院长居然同意了,并且,安排他去看水房,还给他一间单人办公室。可见那位苏院长,还是通情达理,体恤职工疾苦的。
但是,C线的工人,对于陈墨要求换岗位的理由,表示怀疑。蔡达明首先唾沫横飞、怒火中烧地发言道:“靠,什么有肾病!我看哪,是他妈的‘懒病’!前几年,让他看冷气机房,一天到晚屁事没得,上班不是睡觉就是鬼转,舒服得要死!现在改革了,要收收他的懒骨头了,偏这会儿就得病了?真他妈的能装!”
一旁的听众都纷纷附和,认为老蔡说的很有道理,陈墨这个平时假装老实的傻B,在关键的时刻,终于露出他狡猾的“庐山真面目”了。
不久后,再次传出有关“陈墨与苏院长第二次谈话”的消息。开始,大家还以为是陈墨对看水房的工作不满意,找院长胡搅蛮缠,要求重新分配呢。哪知,陈墨这次找领导,是嫌奖金拿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