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一听,两眼放光,甩开挡在楼梯上的军士,径直朝着楼上冲去,硬木制成的楼梯被他踏得“咚咚”直响。
只见楼上一间临街的包厢内,一副几案后面坐着位中年汉子,正是邺城卫记酒楼的掌柜谭勇。谭勇面前摆着一壶酒,两碟小菜,他正悠闲地自斟自饮。
孙秀看到谭勇便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快说!人都到哪里去了!”
谭勇在邺城一年有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认识,可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却面生得很。只因孙秀还没当上内史的时候,卫记酒楼就被司马伦封了。而酒楼重新开张以后,司马伦一行就不受酒楼待见了,谭勇也没有机会结识孙秀。
不过,谭勇倒是知道司马伦新任命了一名内史,不由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孙大人吧?孙大人,气大伤身,何必动怒。来,坐下喝两杯,如何?”
说着,他取过一只铜盏,斟了一盏酒,轻轻放在对面。
孙秀正在气头上,哪肯吃他这一套,上前一步,猛地方拂袍袖。只听“哗啦”“咣当”几声响,几案上的菜碟c酒壶都被打翻在地,包厢里顿时酒香四溢。
“可惜,可惜。”谭勇轻轻摇了摇头,道,“孙大人火气太盛,这下倒好,以后在邺城再也喝不到美味的杏花村了。”
孙秀一愣,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谭勇笑道:“小人在邺城等待多日,终于等来了我家侯爷的命令。不过,我家侯爷不是命令小人开放外卖,而是吩咐小人关了酒楼。刚才孙大人打翻的是这邺城最后一壶杏花村,孙大人如果还想喝,恐怕要跑上几百里了。”
孙秀已经回过神来,冷笑道:“孙某听说卫记酒楼自己从不酿酒,这杏花村总有出处,想必你谭掌柜不会不知道吧?还有,是谁走漏了消息,告诉你今晚要来查抄酒楼?还不快从实招来!”
谭勇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双手一摊,说道:“孙大人打翻了小人的酒壶,搅了小人的雅兴,小人自然无可奉告!”
孙秀冷哼一声,道:“等到了王爷跟前,大刑之下,不由你不说!”
谭勇哈哈大笑,道:“王爷或许能见到小人,只是小人却见不到王爷了。”
孙秀正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谭勇这话是什么意思。忽见谭勇口鼻一齐渗出鲜血,脖子一歪,瘫倒在地。
旁边有军士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摇头道:“回大人,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原来,自从邺城的卫记酒楼被司马伦查封之后,卫平的目光就股了过来,探听赵王府的动静也就成了邺城暗影的一项重要任务。过去,卫平对赵王并不十分重视,现在急切间想要在赵王身边安插眼线却不能够。不过,赵王身边的人虽然不易收买,但赵王的亲信身边的人却要容易得多。很快,张安就被拉下了水。孙秀今晚要来查抄酒楼的消息,就是张安借着请郎中的机会传出来的。
各地的卫记酒楼本来就是暗影的据点,邺城的卫记酒楼也不例外。在酒楼中挖有暗道,得到消息的谭勇立刻命人移走各种应用之物,连人都撤得个一干二净。
然而,邺城的卫记酒楼被迫关闭,身为掌柜的谭勇却脱不开干系。既然是掌柜,就理应和方方面面搞好关系。而谭勇分明有点店大欺客的作派,甚至连司马伦这位王爷都不放在眼里。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像司马伦这样镇守一方的王爷,就是享有一定的特权也无可厚非。如果他能做到八面玲珑,就会你好我好大家好,根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尽管卫平并不会治谭勇死罪,但谭勇却不肯原谅自己。
卫记酒楼撤了个干干净净,司马伦什么都没有捞到,心情郁闷,又担心卫平在贾南风面前告他一状,不禁暗暗后悔自己的鲁莽。
孙秀劝道:“王爷,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