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死也无碍。
秋去冬来,满园的凤凰花早已萎谢成泥,归于尘土,只剩下干枯的树干孤零零的屹立在庭院之中。往日里绿草如茵,姹紫嫣红的吴王宫,在冬日里显得有几分凄凉,只剩下几株腊梅还开的香艳,吴王宫里的梅花很少,想能看到也是不易,几处开的好的梅花都在霁月殿,议政殿,和梅园了。春夏开的最绚烂的花朵,也无法在寒风凌凌的冬日里存活。
渐渐的霁月殿的欢声笑语越来越少,纵然自己的主子早已被封为西妃,俨然成了吴王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可是越是高处,越是步步小心,事事严谨。而霁月殿中的西妃娘娘发呆的时候越来越长,时常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每当这个时候,桦盺总是晃着脑袋说,“每次看着娘娘坐着发呆,我都像是在看一幅绝世的仕女画。有时候看到主子,我都快分不清哪是主子,哪是画了。”
不过也有例外,那便是吴王来的时候,主子面上的表情才多了些,会生气,会笑,会撒娇,会耍赖。只有这个时候,霁月殿的众人才觉得主子不是美人图,而是会哭会笑的绝世美人。
夷光时常会想,要是时间过的再慢一些该多好,若是一瞬可以长成一世该多好。夷光开始珍惜每一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夷光才觉得自己是自己。是那个原本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想哭边哭,想笑便笑的施夷光。
偌大的吴王宫若是从上向下看,便能看到裸露的黑色地皮,枯败的树木三三两两的站着,偶尔有成群的宫女太监怵着脑袋,打着托盘走过,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天空飘着洁白无瑕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像满天飞扬的鹅毛,无论是亭台楼阁,青砖碧瓦还是黑土枯树此刻都被白雪覆盖,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通透景象。
此刻夷光穿着雪白的狐皮大鳌,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在外面。额上贴着精致的梅花钿,肤白若雪,唇若朱丹,只是两只水晶一般透亮的眼睛此时看不出神采。孤零零的美人此时并未撑伞,一个人站在枯树下,仰头看着天空飘落的白雪,面无表情。
不远处匆匆跑来的黑色铠甲男人冲过来拥住雪地里孤零零站着的美人,温柔的声音传来,“天冷,为何不进屋去?”
“我不想进屋,你说让我在这里等你的,我便站在这等了。”夷光的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勾起嘴角,往男人怀里又缩了缩,尽管他身着坚硬冰冷的铠甲,但是夷光依旧可以感觉到温暖。
“傻瓜,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头顶上传来男人略显无奈的声音。
“你要罚我吗?”夷光勾起嘴角,转过身,搂住面前身上染着血色的男人。将头埋进男人的胸口,丝毫不再男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自然要罚你。”
“那你要怎么罚我,我任打任罚”夷光并不抬头,或许是贪恋那丝温暖,又或许不敢看男人的脸。
“就罚你来世还要当我的妻子怎么样?”男人的声音略带戏谑,搂着夷光的手臂更紧了紧。
眼睛被热热的液体盈满,身体不自觉的微微颤栗。夷光埋头在吴王的胸口,声音有些颤抖,“好啊,来世我们要生在寻常人家,做对寻常夫妇。好不好?”
“好。来世我们做对寻常夫妻,你要给我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像我,女的像你。我教他们骑马射箭,你教他们琴棋书画。”感受着怀中人微微颤动的身体,他只能将她搂的再紧一点,再紧一点,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血肉。
头顶上的声音温润如玉,一点也不像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时候,他对所有人都冷冷的。冷漠无情,好像世上所有人所有事都入不了他的眼,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着她的时候总是极尽温柔,是啊,他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
公元前四百七十五年,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