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不能帮大人的忙,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究竟什么事会难倒您!”这份歉意却不是顾子麟作假,受人恩惠对他来说总是一种负担,如果不能偿还,他总觉肩头沉重:“不过独眼道人也说世事皆分两面,肉身或许是神道修行路的桎梏,但是也能够成为助力,说不定我还是能够帮忙的。”
“既然道友想知道,那我相告也无妨,只不过道友听一听就可以,也不必太放在心。”周义廷嘱咐一句之后,便开始讲起令他头疼的事来。
原来隶川县东南有一座山,名为雾灵山,因离江水很近,常年总是笼罩在迷雾之中。这座山又是在向东前往江陵府的必经之道,所以来来往往行走的人很多。如今东下江陵府的人基本都走水路,是因为雾灵山中出了个精怪,虽然见到这精怪的人不多,却也传出了它的长相。个头十分高大,浑身下都是黑毛,白面獠牙,双臂垂地,十分恐怖。
其实真正可怕的倒不是这精怪的长相,它还有一般异能,喜食金铁。不论是黄金白银,还是寻常的刀剑铁器,只要有人带着这些东西从雾灵山过,势必会被这精怪盘剥一番。运气好的还能从山中逃出来,运气不好的多半是葬身山中。
你说那个出门在外的人不带金银,不带刀剑防身?但是从雾灵山一过,保准教你光溜溜出来,谁还敢从这里走?
在隶川治下出了这么一个精怪,当然他这个做城隍的也逃不掉干系,只是阴司神灵多半都是以治世为任,很少有能征善战的惯将。
何况周义廷前世也不是个将军侠客,面对着百姓的求告祈祷,他也曾壮着胆子去了趟雾灵山,结果可想而知。在几番无果之后,所以征讨雾灵山精的事也就被拖了下来,为此周义廷还受到了惩罚。最令他气愤的是,这惩罚并非来自阴司内部,反而是被县令许文德莫名其妙的羞辱了一番。
许文德为此事也曾大举的祭祀过城隍周义廷,请求他施展法术降服雾灵山中精怪,在数次祭祀无果之后,他竟然在隶川城中演了一场打城隍的戏码。名为城隍玩忽职守,受香火却不庇佑百姓,于是将周义廷的神像架在囚车之,游街过市,让百姓鞭打。
可想而知,经此事之后,周义廷作为城隍的权威受到了多大的挑衅?他的香火会受多大的损失?不过许文德有官运压身,周义廷还拿他没什么办法,活着做商人的时候受县令压榨,没想到死了城阴司神灵也还要受县令的气。
见周义廷气得一脸绛紫,继而又变成煮熟的虾米,顾子麟赶紧劝解道:“你既然收拾不了这精怪,何不向江陵府城隍司禀报呢?想必他们总能派出人手来吧?”
“这精怪只是躲在雾灵山中,倒也不是无故害人,尚在阴司律法许可范围之内,即便报也只是驳回酌情办理,并不会派人协助。”
听了周义廷的解释,顾子麟对阴司又多了一分了解,原来他们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精怪吞噬金银器物只是遵循天性,只要不是作恶太深,阴司也并不会管得太宽。不过听到许文德的名字,他记得柳林村中的刘师爷当时就是他的同窗,在这隶川县中给他当师爷的。
顾子麟道:“我记得这个许文德也不是什么好货,难道你作为城隍一点都收拾不了他吗?那这个神灵做得岂不是太无趣了?”犹记得白蛇传中也是如此,修行之人如果运用法术害人就会结下极重的罪业,不过法海那老和尚就做得很好,在面对梁王父子的时候,就是先吓唬你再气死你,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能片叶不沾身。
“那倒也不至于,神毕竟是神,周转回旋的余地总比人要来得多。”周义廷哈哈一笑,显然也是用过不少手段的,如果一个行事死板到迂腐的程度,恐怕神灵也是做不下去的。不过多在这方面提及,他继续说道:“虽然我受之大辱,但是那许文德也没好到哪去,他兴冲冲调兵遣将要去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