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那天去的医院我已经去差过了,当天为她检查的医生姓徐,是一个妇科医生,当时宋小姐就是因为突然出血才去的医院,检查报告写着……”大概是那些敏感的字珞奕不太好意思当着聂峻玮的面说出来,他索性直接将那文件夹翻开放在了聂峻玮的面前,“聂先生,宋小姐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聂峻玮闻言,俊美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波动,因为这个调查的结果对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他伸手掸了掸烟灰,这才接过了珞奕手中的那份文件,夹着烟的手指翻过那几页,定睛一看才能看清楚医生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阴.道有纵隔,子.宫左侧后壁横形破裂,搏动性出血。。
他眸色微微一沉,捏着文件的力道却是倏地一紧。
这么说来,那天她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因为这个,但是她还是顺水推舟欺骗了自己。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
不,应该说,或许她比这个时候更早就已经知道怀孕了……
鸿勋回来还不到一个月,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他的?
这点,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当自己意识到她已经怀孕的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肯定是他聂峻玮的。
那一刻,被欺骗的愤怒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强烈,更多的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
兴奋?!
是的,这样的感觉,他就算是可以欺骗全世界的人,却也独独欺骗不了他自己的内心。
他是常年在黑暗之中行走的人,周围的人,他几乎从来都不会太过推心置腹,因为自己的身份太特殊,他知道只有谨慎再谨慎才可以达到最终的目标。
可是这个女人完全不一样,她就好像是一道最最强烈的阳光,毫无预计地照进自己一度黑暗的生命之中,他开始抗拒过,也挣扎过,只是自己从来都不想去承认什么。
他是聂峻玮,他连血都是冷的,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至亲,还有什么人可以让他动摇半分?
这个叫宋晓苏的女人,却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其实她分明就是一只刺猬,浑身上下都是带刺的,每一次狠狠地刺伤了自己的同时,连带着她自己也受了伤,可是她就是有这样百折不挠的精神,不管自己怎么对她,她就是不肯服输。
也许是她的某一些方面和自己太像,所以他才会这样对她——欲罢不能。
聂峻玮的拇指和食指缓缓地摩挲着夹在中间的那层纸,高大的身子也慢慢地倚在大班椅上,他放任自己的情绪,慢慢的也就想起许多事情来。
他想起很早很早以前,鸿勋为了一个女人要和父母脱离关系的时候,他马上派人去调查了她的身份,那时候看着照片里的她,自己是在想什么呢?他以为鸿勋真的死了,在那五年之中,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她,那些年,自己在想什么呢?
他带她去那个岛上,做着鸿勋曾经想做却又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他带她去射击场,亲力亲为教她射击的时候,自己又在想什么?
也许她不会知道,所有的人都不会知道,他聂峻玮从来都不会亲手去教人射击这种事情。后来在山上发生了枪战,眼睁睁看着她被子弹打中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又在想什么?
他慌乱过,紧张过,害怕过,也愤怒过,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曾经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可是现在却分他而来。好几次都恨不得真的将她给掐死算了,最后却还是不忍心下手,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如同是最致命的毒素,一点一点侵入自己的心脾,让人无法自拔,垂死挣扎,也不过都是徒劳……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