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苏垂下眼帘,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将那个一只卡在她心尖上的问题问出了口,“在山上的枪.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她的问题,聂峻玮那张晦暗不明的俊容上显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稍稍顿了顿,这才说:“你刚就说了,这个问题和你也是无关的,你不需要去了解那些事情,就算知道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晓苏微微一怔,却是没有任何失落的样子,她甚至还笑道:“我以为受伤的人会有特权。”
聂峻玮的锐利的黑眸微微一眯,沉着声说:“所以你就这么主动地去喂子弹?”。
一字一句清晰分明,晓苏从中隐约嗅到了一丝怒意。
也不知是感觉累了,还是故意哂笑,只见她眨了眨眼睛,略失血色的嘴唇边笑意愈深,“我没有主动去喂子弹,当时也许是本能吧,我还是很想要留下这条命的。”她停了停,脸色发白地略微喘了口气,才接下去说:“况且,我的本意只是推开你,并非是要让自己去做盾.牌。怪只怪动作慢了一点,现在这么疼,其实我已经后悔了。”
她说完便紧抿着嘴角,背后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抽痛,看来一次说太多的话实在是不太明智的行为,如今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压抑住几乎脱口而出的呻吟。
可是她仍然坚持睁着眼睛,好将对面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清楚地收入眼底。
聂峻玮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也不知他陷在黑暗之中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在看着她,又似乎只是将目光落在她身旁某个虚无的点上。
最后,他迈开步子走过来,在床边停了一下。
她这才看清楚他的眉目,竟然带着明显的疲惫之色,下巴上也长出一片浅青色的胡碴。
她何时见过他这副样子?心中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当时只觉得心下微微震动,迎着他的眼睛,似乎身体里某处倏然紧绷,升腾出一种近乎莫名的惶恐与不安。
“早点休息。”他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什么都不再多说,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唐世邦拎着医药箱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珞奕正站在大门口眯着眼睛抽烟。他眉头微微一挑,放下吃饭工具,三两步晃过去,直接伸手从珞奕的裤子口袋里摸出香烟盒来,替自己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才将烟雾吐出来。
“她醒了么?”珞奕问。
唐世邦点一点头:“刚醒,而且精神状态还不错,思维很清晰。”
“那就好。”珞奕说着往卧室方向瞄了一眼,“这样聂先生就可以放心了。”
珞奕一贯话少,或许是常年跟在聂峻玮身边的缘故,他并不喜欢自己身边的太多的话,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和一个手势就可以揣测过他的意思,那样才够资格站在他聂峻玮的身边办事。
所以久而久之,珞奕的话也变得格外的少。
倒是唐世邦,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高大的身子懒洋洋地依在门沿上,一手夹着眼,眯着眼睛吞吐着云雾,“那女的倒是很不简单,看着就跟小绵羊似的,没想到面对这样的情况还可以这么镇定,难怪了,峻玮这么紧张她。”他顿了顿,见珞奕仰着脖子看着黑夜之中的一弯明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他不会是……动真格的了?”
珞奕闻言不由得轻咳了一声,十分聪明地不发表意见。
其实他是常年最接近聂峻玮的人,他虽然是高深莫测到了极点,也不一定可以猜透他的每一步棋,但是不可否认,珞奕还是可以感觉得出来,其实聂峻玮对宋晓苏已经在不知不觉地发生改变。
有些事情,真的是应征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是宋晓苏是什么身份?
他知道,聂峻玮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去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