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生气,”昆仑道,“既然东西是在客栈少的,那我们先去问问掌柜的。”
“我没生气啊。”楚茨往床上一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瞧我像是生气的样子么?走累了吧,先过来歇一歇。”
“你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小小毛贼而已,难道还怕抓不住他?你来坐下嘛。”
昆仑被她生拉硬拽的拉过去休息,楚茨两指随意捏了个火诀点亮了屋里的烛台,然后就直勾勾地看着她。
昆仑早些年见惯了她杀伐决断c手段凌厉,这些年虽带着身边养了一千多年,可每每遇到她这样的眼光还是无所适从。她的瞳色偏浅,有点像是陈年的琥珀酒,温润有光,偏在烛光下看人的时候,因着光影,带了一点错觉之下的微蓝,十分的柔软可爱。
——除我之外的人,都难看,知道么?
——自然知道。
昆仑对上她的目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楚茨两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往下按了按,昆仑身子一僵。
楚茨凝视着她。
“昆仑”她终于慢慢凑上前去。
“我摸着怎么还是有点单薄?”楚茨手掌往下,沿着胳膊一路摸到手上:“你手太凉了。”
她的手太有分寸了,有分寸到贴着衣服感觉尤甚。
昆仑一张口,发觉舌头都僵得发麻,一时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茨眨眨眼:“你怎么不说话呀?”
昆仑闭了一下眼睛,仔细回想着以前是怎么应对的,但或许是石头天生反应迟钝,又或者记忆久长一时无法回忆起来,她冥思许久也未想出个答案。
此时她的眼神迷茫,心里的悸动却已然平静下来。
楚茨常常见她这副神情,每次都从心里就本能的感到不舒服,她打断道:“不要想。昆仑,你看着我。”
“好,”昆仑于是收回心神瞧着她。
楚茨上身倾过去,离她极近,额头几乎相抵,她问:“看见了什么?”
“看不清。”
楚茨方才阴郁的心情被她三个字轻飘飘的就扫去了大半,她唇角微弯,往后退了一点,继续问道:“现在呢,看见了什么?”
“你。”
“我怎么样?”
“你在笑。”
“好,我现在在做什么?”
“你牵着我的手。”
“现在呢?”
“你揽着我的腰,把我带了过去。”
“现在呢?”
“我又有点看不清了。”
“笨石头,不需要看清,闭眼。”
等昆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清黑的眼睛便像是被昆仑山巅的蝴蝶泉水滋润过了,氤氲得不像话,睫毛濡湿,每一下轻颤仿佛都能落下水珠来。
楚茨仍旧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手指伸过去在她嘴角擦了擦。
“小茨,”她忽而低下眼,软声地说,竟不好意思起来。
楚茨发觉耳朵一麻,立刻就站起身来。
“你去做什么?”
楚茨干咳两声:“我喝口水。”
她像是被什么追着一样,飞快地从床边闪开,真的冲到桌边倒起了水来,并且连灌了三四杯。
昆仑起身要去拦她:“喝那么多作甚?”
楚茨又快步走到窗边,逃开似的,背对着她辩解道:“今天走了一天累了,有些口干。”
“小茨”
楚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捂住两耳,闷声说道:“你先回床上坐着,我好了就去找你。”
“你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么?”
“当然没有,哎你先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