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铭笑起来,“你这个主意不错,现在这局势,买一套房子也花不了几个钱。我正好给她改善一下住宿环境,她现在和四五个女老师挤在一间宿舍里,做点事都不方便,知道我要给她买房子,还指不定怎么感谢我呢。”
凌菲没想到自己会在哥哥包养情妇的事情上帮着出主意,大概挫折和折磨会改变一个人的品性。沂铭不似以前那般谨慎了,他开始陶醉于在随波逐流的生活里放任自我,凌菲窝着的气慢慢被悲伤融化,她甚至希望沈瑜的闯入,能给沂铭带来一些难得的快乐。
院子里的梧桐树在春风里卖弄着油亮亮的叶子,沙沙的跳着集体舞,梧桐树下的青草绿茵茵的一片,鸟儿躲在树丛里唱着歌,偶有白色的蝴蝶从窗前飞过,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进院子里,是沂成若回来了。
沂铭和凌菲结伴下楼去,饭菜已在餐桌上摆好。贤瑛昨夜打麻将至天明,睡了足足一个下午,正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手忙着系缎面睡衣上的腰带,她问成若:“请帖都发了”
成若疲惫的坐下,一副不愿讲话的样子,随口搪塞道:“都发了,该请的不该请的都请了。表面上道着恭喜,背地里却说我沂成若小气,儿子女儿的婚礼一起办,花一次的酒钱却收两份的礼,你说说这些人。”
成若生气的摇摇头,贤瑛按摩他头上的穴位,说:“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呗,想当年兵荒马乱的,他们把儿子送到国外,回来时就带个留学生啊洋女人什么的,孩子抱在手里的都有。我们喜酒没喝上,礼却一次都没少出,凭什么轮到我们就说三道四的。”
沂铭笑母亲的逻辑,“早知道我就找个洋女人,顺便生好孩子再回来,免得你们忙活了。”
吴姨和凌菲微微的发笑。
贤瑛朝儿子翻白眼,“你别嘴贫,被静影听见了,回头又跟你闹。”
“怕她干什么,她又不是老虎会吃人。妈,你是做婆婆的人,现在倒像你是新媳妇了,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贤瑛被说的哑口无言,坐到椅子上端起饭碗挑了两口饭,突然放下筷子,对桌上的人说道:“我今天听朱太太讲,马上又要打仗了,不知道这次我们是不是又能逃过一劫。”
“妈,那个只会打麻将的朱太太的话你也信,妇人之见。”沂铭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凌菲的碗里,慢条斯理的说:“要再打仗的话,我们能不受影响吗。现在的经济完全靠一些雄心勃勃的企业家在撑着,通货膨胀又那么厉害,老百姓的口袋里是没有钱的,没有钱谁来买我们的产品,长此以往下去,我们的店面就只得关门歇业了。”
一直没说话的成若开口道:“不是空穴来风,政府那边像是有动作了,今天商会召集我们去,让我们每人出些钱,估计是要打仗了。”
桌上的其他三人都愣住了,贤瑛忙问:“那要出多少钱啊”
“还不知道,出多少钱都得出。枪打出头鸟,我们沂家绝不能成为最先倒下的那一个,只要保住了厂房和设备,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的。”
成若的话语沉重,惹得贤瑛忧心忡忡,她饭也吃不下了,托着腮帮沉思着,“那钱还能放在银行里吗,保不保险啊。”
“你有空去取出来吧,我计划着等沂铭成了亲,送他俩去香港避一避,贤瑛你也一起去吧。”
贤瑛心里伤感起来,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患难时刻显真情,她拉着成若的胳膊,“那成若你呢”
“我一把老骨头了,生死早已是天命,我得守着沂家的家业。”
贤瑛想劝他,成若却转脸问凌菲:“孩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凌菲咬咬嘴唇,说:“爸,我看梓慕的安排。”
成若点点头,“也好,你马上是林家的人了,我和你妈做不了你的主,不过你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