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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节日里,社火味浓重,只要梓慕带凌菲出家门,走到哪都能碰到舞狮舞龙,踩高跷和扭秧歌的。

    凌菲说:“以前没觉着过年热闹好玩,今年的年过的倒真是畅快淋漓呢。”

    事实上,是有好几年没有红火兴办过社火了,但凌菲的感觉并不是因为这些客观的变化,而是来源于她日益欢快的情绪。梓慕变着花样陪她玩,跳舞,喝啤酒,看电影,抑或去乡下吃羊肉,哈哈的笑闹一番,不经意间一天就过去了。

    大年初五,凌菲和沂铭c静影在家里喝红酒玩纸牌,贤瑛c朱太太c马太太,还有静影的母亲秀琴在一旁打麻将。秀琴是在乡下长大的女人,辛闵发迹前,她在乡下还种着五亩庄稼,洗衣服刷马桶之类的粗活并不少干,一双小麦色的手上像老树皮的纹路,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皱纹,跟另三双养尊处优的手一相比,自是难堪和丑陋的。

    为了今天来沂家打麻将,秀琴特地提早做了一件高领长袖的宝蓝色灯芯绒暗花旗袍,下面是透着肉的水晶玻璃袜,搭配白色高跟鞋。静影跟她讲,像沂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暖气开的很足,一个冬天要花掉几万块钱在取暖上,就算穿着夏日里的汗衫,待在屋子里也是不会冷的。

    但秀琴还是感觉腿下丝丝的凉意,哪都不自在,嗓子也冷的疼了起来,大过年的这纯粹是活受罪。但看其她太太们的衣着都不分季节,怎么好看怎么穿,朱太太还穿着桑蚕丝的绣花旗袍,也没听她叫冷。

    秀琴不自觉的端坐了身体,轻轻在喉咙口咳嗽了几声。趁洗麻将牌的功夫,扭眼注视了静影一会,她正依偎在沂铭身旁,笑的像朵盛开的花,秀琴已心满意足。为了她的宝贝女儿能跻身上流社会,别说让她学一些无用的规矩,就算喊她去赴汤蹈火,她也不会吭一声的。

    一桌大人,一桌小人,正玩的不亦乐乎,吴姨领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对贤瑛说道:“太太,这是林少爷送来伺候小姐的。”

    贤瑛嚼着槟榔,手里码着麻将牌,在小姑娘脸上扫射了一圈,回道:“知道了,让小姐看看吧。”贤瑛对梓慕和凌菲之间你侬我侬的恩爱是不大关心的,她只在乎林家会下怎样的聘礼,若有稀世珍宝之类的,好截下来,给沂铭留着。

    凌菲认真的认了认这位姑娘,看梓慕的用意,她该是林家的丫鬟了。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长的挺清秀,两根粗长的辫子垂在腰间,穿着夹棉阴丹士林蓝布盘扣上衣和玄色的百褶长裙,蓝布上衣已洗的颜色斑驳,厚厚的白袜子里是一双在不安的移动的脚,完全一副穷学生的装扮。

    静影偷偷的笑了笑,这样的穿着在她看来,土的掉渣。余光瞥见小姐在讥笑她,那双像是黑琉璃嵌在白棋子上的眼睛低垂的越发厉害。

    “叫什么名字”凌菲对她印象不赖。

    “我叫茯苓。”小姑娘局促的说道。

    “怎么取了一味草药的名字真好玩。”静影自认很淑女的扑哧一声笑了,却不见沂铭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厌恶。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家里种植的茯苓遭到白蚁虫害,导致全家人忍饥挨饿了一年。家父希望我的出生能带来好运,于是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茯苓口齿清晰的解释道。

    “名字很好听,名如其人,茯苓是仙草,我想你来服侍这位沂小姐,等于日日喂她吃仙丹了。”沂铭打趣道,他实在看不惯静影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位话语不多的才是沂小姐,茯苓卸下松紧的肩膀,她错把尖酸的静影当成凌菲了。她的眼珠在凌菲身上溜转着,这位小姐是屋里最娇艳的,只扑了点粉,却更凸显出生来的美貌,她一开口,便是好看的牙齿和酒窝。

    凌菲放下手里的纸牌,迎上茯苓的眼神说道:“我带茯苓去换身衣服,不然我总觉着是我的学生站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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