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可他,就是想不顾一切的呐喊,像是把压抑,克制和墨守成规的习惯通通从灵魂深处赶出来。
“一个男人,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在兵荒马乱的日子里,拿什么去保护他的女人,拿什么去保护他的孩子,那不过是戏文里的风花雪月,好听不中用的梦话罢了”
忆祖背去身去,对着苍凉的茫茫大雪说道:“每个成熟的男人心里都藏有不愿示人的痛楚,痛在骨髓里,痛在煎熬的漫漫人生路上。可男人这辈子是为事业而活的,是为家族的利益而活,那才是头顶上不能塌下的一片天啊。”
“爸,可是我爱她啊,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她”沪森扯开嘶哑的嗓子喊道。
“你的儿女情长比得了周家几代人的基业好,好,你若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既能让我们周家和刘家不伤和气,又能让你和那位北方小姐在一起,那爸爸成全你们”忆祖气愤的拍着桌子,他原指望用自己的经历来说动沪森,没料沪森顽固不化。
缠绵不休的雪花瓣落在奋步疾走的周忆祖身上,棉花糖一样的唯美,盖住了世间的丑陋和龌蹉,让人误以为整片大地干净而纯洁。墨茹独自坐在回廊里手拿佛珠念念有词,听闻忆祖的训斥,失望的穿过月洞门,往起居室走去。
应民间艺术学会的邀请,凌菲和几位美术老师在公园里摆上长桌长凳,现场给乡邻们画年画。来索要年画的人排成了长队,老师们只得屏气凝神,埋头快速的作画。
“先生,你的年画好了。”凌菲抬眉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又拿起画笔低下头。
“沂老师,你画的是一个胖娃娃抱着一条鲤鱼吗”取画的人问道。
“是的,先生。”
“是祝愿我明年能抱上胖儿子吗”取画的人弯下身子,把眼睛凑近凌菲。
凌菲被这人不敬的举动吓了一跳,刚皱起眉头,却发现来人是林梓慕。他穿着一件土黄色的棉袄,一条黑色的棉裤,系着青色的围巾,头戴一顶貂皮帽子,若给他配上一根烟管的话,和马路上拉黄包车的没有分别。
笑了好一会,凌菲的肚子都疼了,梓慕不以为然的忍受她的嘲笑,向凌菲伸出手, 说:“沂小姐请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凌菲往他身后瞧了瞧,摇摇头,她从来没有坐过自行车后座,她有些害怕。
“别怕。”梓慕鼓励她,说道:“搂着我的腰,我骑慢点,没事的,我做你的人力车夫,你一百个放心。”
“哇,沂老师,这位是你男朋友吗”一位女老师问道。
其他老师和乡邻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凑上前来围观林梓慕。
“这不是林少爷吗,钢铁大亨林祥雨的儿子。”有人像发现了新奇之物,兴奋的叫道。
“对,对,在报纸上见过。真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啊,穿的真是朴素。”
“是啊,没想到林家的公子和我们普通人没有区别嘛。”
“那这位就是实业家沂成若的女儿了。”
“听说”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凌菲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使劲拽梓慕的衣角。梓慕狡黠的笑,一只手推着自行车,一只手拉着她冲出人群。
走到公园门口,凌菲甩掉他的手,撅着嘴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英雄啊”
“你还别说,我挺感谢看热闹的人的,如果没有他们,沂大小姐怎么肯跟我走呢。”
“那我回去了。”凌菲转过身去,迈开步子。
“你别”,梓慕停好自行车,张开双臂拦住她,说道:“我主要是看你穿的太少了,你说你大冬天的穿裙子给谁看呀,你都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不准别的男人眼馋你,你属于我林梓慕一个人的。”
“哎呀,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