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的左征冷不丁的冒了一句,我仿佛浑身的血液逆流回脑子里,除了“孩子”两个字,其他的都听不进去了。
我连忙点头,紧张的连睡衣也没换,就跟着左征一起下楼了。
期间他只字不提聚会上的事,我也不好开口。我的沉默算变相的忤逆,一定让左征非常失望。
可他即便如此还愿意带我去见孩子,是真的吗是我从一开始就把左征想得太糟糕了吗。
轿车缓慢行驶在黑夜里,周围的霓虹灯依旧闪烁着,我心跳得很快,手指抠在门边上不敢乱动。
直到小白脱口而出的一句“到了”,我震惊,又想起小白是猎鬼人才放松了警惕,她能嗅到陆礼承的气息也会发现别人的,比如我孩子。
这么说来,我孩子真在这里
我紧张又激动的从车上下来,紧紧挨着左征站,他朝前走,我半步不敢拉下,走得很急,忍不住轻声冲他道谢。
左征勾了勾嘴角,一个字没说。左征说话,我害怕,他不说话我更恐惧。但此时我只奔着孩子去,其余的倒没多想。
直到左征锃亮的皮鞋踩下最后一个音,再没动了,我也跟着停下,望着面前的建筑,居然是个幼儿园。
破旧不堪的,荒凉的,好像成了危楼,再没人进去过。
“就在这里,十分钟。十分钟你找出来,你带走,以后你们的安全我全权负责,如果你找不出来,或者找错了,后果自负。”
我猛咬下嘴唇,刺痛的感觉提醒我不要失控,我尽量平复好情绪,放低姿态,唯诺道:“对不起。”
“九分钟。”
“刚才是我不对,你放了他,你要我怎么做我会照做,行吗”
“八分钟。”
“左征,我向你道歉,我向你下跪都可以,求求你,跟他没关系”
“七分四十秒,猎鬼人多走半步,减少一分钟时间,亲爱的,你还有七分二十秒。”
左征说话声音很轻,像他平常一贯的温柔,却没有一点温度,他笑容无比阴冷,在黑暗里看得我浑身恶寒。
他像嗜血的撒旦,对我施下恶毒的诅咒。
我深吸一口气,再没看左征一眼,转身朝幼儿园方向进去了。
现在能救我孩子的,只我自己。
空荡的老旧幼儿园有三层楼高,破旧不堪的窗户微微打开,一边是堆放陈旧坏败的游玩设备的操场还有个长方形的小坑,里面堆满了泥沙。
进来之后,我没回过头,身体周围的冷空气像骤降了好几度,非常冷,我顾不上那么多,视线在周围扫了好几遍,再大声的喊。
面前的危楼像容纳声音的容器,余音绕了一圈,一遍遍回荡在十几个空教室里,声音阴阳怪气的,不像是我发出来的。
约莫一分钟过去,什么都没发生,我着急,想冲上楼去看,没走两步,旁边突然发出“咿呀”的声音。
我惊恐的扭过头去。
操场的跷跷板,竟自己动了
静止的秋千甚至以夸张的幅度前后摆动,连地上的沙坑,也发出细细的沙流声音,皮球更是在没有任何外力的状况下,再地面上下弹动。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小操场上,竟然一下浮现出好几十个小孩子的样子,几乎那一瞬快占满了整个操场。
两个正坐在跷跷板上玩闹,三个握着铁链在秋千上欢快的荡晃,还有蹲在地上玩沙的。
每个孩子嘴角夸张的牵扯,却一点声音没发出来。
我大惊失色,双脚僵着无法动弹,就在这时候,这群小孩儿似乎注意到我,几乎同时停止了全部举动。
只那几十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诡异的,怔怔的盯着我。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