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在这里等一整夜了”,崔以璨抬头问。
贺兰倾喉咙一卡,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冷下脸,转过身进屋,锁了阳台的门。
这小子,到现在还嘴硬,没救了。
她也想不清楚,到底需要他如何回应她,若是大嚷大叫用苦肉计的求她再给次机会,她又会反感,觉得这男人没出息,但像他刚才一样又觉得有气。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矛盾。
也许像卓雅希说的,她是在意的,否则她干嘛因为一个香婶斤斤计较,人家还是个佣人。
仔细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挺不堪的,竟然跟个佣人计较,跟个美女或者换成萧漪都还好点,真失败。
也没心情玩电脑,熄了灯,碾转反侧了半个多小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不想起身,但一直“嗡嗡”的震个不停,只好摸黑爬起来一看,“关梓诚”三个大字在上面跳跃。
这么晚打过来做什么,她嘀咕的接过。
“睡了吗”?
“如果睡了,那就是鬼在接你电话吗”。
关梓诚低低的笑了,那醇厚的笑声温暖安静,好像就在耳边笑似的。
贺兰倾安静的听着,夜深人静中,他的笑声就像广播里悦耳的歌曲,她其实挺喜欢男人笑的,崔以璨笑的也挺好看的,就是不爱笑。
“今天谢谢你把我送来了医院”。
“我还怕你怪我把你姨叫过来”。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以前住院都是我一个人,不过我姨学校医院两头跑,挺累的”。
“……”,贺兰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她今天没有去医院看他。
“我听说你在找人帮我安排移植心脏的手术”?关梓诚又问道。
“现在科学很发达,会有机会的”,贺兰倾侧头窗外的月亮,旁边还有几颗星星,她不会让他变成那几颗星星的,“如果治不好就送你去国外救治…”。
“谢谢,不过也许我会有报应…”。
“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你这么心地善良的女人希望将来能遇到一个真正值得你去爱的人,最好是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关梓诚,你怎么啦”?贺兰倾不是很想听下去,他那样的口气让她不安。
“没事,你今晚是不是失眠了”?关梓诚突然道。
“你怎么知道”,贺兰倾惊讶。
“猜的,总觉得你会失眠,我唱几首歌让你睡觉吧,其实我唱歌还可以,你把手机放在枕头边”。
“好”,贺兰倾本想打开扩音,可是觉得扩音音质不好,干脆起身找了蓝牙耳机,带在耳边上。
“如果伤感比快乐更深,但愿我一样伴你行
当抬头迎面总有密云,只要认得你再没有遗憾
如果苦笑比眼泪更真,但愿笑声像一滴滴吻
如明日好景忽远忽近,愿抱着这份情没疑问
任面前时代再低气温,多么的庆幸,长夜无需一个人
任未来存在哪个可能,和你亦是,最后那对变更
唯愿在剩余光线面前,留下两眼为见你一面
……”。
她闭着眼听着,只觉他音唱的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声音好听,像小时候听到的摇篮曲,听着听着慢慢的睡入了梦乡。
病房里,望着漆黑的四周,关梓诚努力的把最后一句唱完:“留住这世上最暖一面茫茫人海取暖渡过最冷一天…”。
电话那头,已然归于寂静。
“兰兰,你睡了吗”?他轻声问道,回答他的是浅浅的呼吸声。
他兀自笑了笑,一抹光线泯灭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