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谌瑜应约而来,除了跟来的谌玖,还带来一个身着黑袍的人。
请他们进了房中,谌瑜先安置好谌玖坐下,掀开了黑袍人的兜帽。黑袍下,是一个穿着灰蓝色道袍的僧人,身量同虚青相仿,长眉斜飞,星目薄唇,眼中虽没有神采,却透着难以言喻的慈悲良善,嘴唇轻动,此时似乎还在无声诵念着什么。
一个和尚生成这样的面貌,未免过分俊美了些,大约引了不少女居士春心微动吧,虚青腹诽。光是看这副面貌,他便大概能明白过来,为何纯如至死都对惠岸念念不忘了。
“惠岸师父,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带来了。对我兄长的病症,道长准备如何做?”谌瑜问道。
虚青勾起嘴角,并没有回答,只道:“人的确已经带了过来,只是我要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惠岸。”面前的惠岸神情木讷,看起来和谌玖的状况差不多,身形甚至还不如谌玖灵动。
谌瑜看了身边的僧人一眼,叹了口气道:“惠岸师父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我才将他困于府中reads;哈利波特之惊才艳艳的格兰芬多。他身上的术法想解开并不困难,你们带出谌府后再解开,不会耗费多少精力。”顿了顿,谌瑜又接了一句,“届时,还望二位,代在下同惠岸师父道一声歉。”
谌瑜说得情真意切,文霁风端详了惠岸一阵后,却直言戳穿他的谎言道:“他身上的妖法,恐怕你自己都没法解开吧?”谌瑜没有灵力,是他们一早就知道的事情,惠岸身上的咒术,只会是旁人做的手脚。
谌瑜半垂下眼帘,问道:“我从白日里便一直想问二位,二位究竟知道了多少?”看模样,是要和虚青二人坦诚布公的姿态。
虚青懒懒地往文霁风身上一靠:“谌府的事,我们二人不过是知道些皮毛罢了,以后也绝不想掺和进你们的家事。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先请谌公子说说,惠岸师父知道了些什么,我们师兄弟二人也好估量着自己知道多少。”
谌瑜眼色微沉,眸中带着深思。他在谌府内外的性子判若两人,这并非他佯装胡闹出来的模样。自谌玖当初失去下落之后,他的内心便一直动摇着。谌瑜终日精神恍惚,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如同从前那般纯良恭顺的自己,另一个则是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小霸王。似乎只有这样,他在身上的重负之下,略有几分喘息的空隙。
“我曾一度不愿承认兄长已经离世,不管是谌府外的谌瑜还是谌府内的谌瑜。只是时日渐长之后,府中的我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件事,府外的那个我却仍旧一直到处收集名医,替房中根本就不存在的那个兄长看病诊脉。”谌瑜娓娓道来,平稳温和的声音,话中的内容却叫人心惊。虚青他们初来府中时,谌瑜那焦急的模样,其实也是在逢场作戏,也不知是想骗过旁人,还是从开始,他便想骗过自己。
“谌公子是说,你觉得自己一分为二,一具躯壳里藏了两个魂魄?”虚青发问。对谌瑜所说颇感兴趣。
谌瑜扶着自己的头道:“我不知道,只是我时常想,或许府里外的两个谌瑜,其中一个只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魂魄,又或许”谌瑜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洛阳锦上。
这株洛阳锦,虚青大大方方地放置在桌上,原本就是打算用做威逼利诱的筹码。
“这株花虽有灵气,却未聚灵成魂,至多不过是一株灵草。不可能触动你的心魂。”文霁风道。
谌瑜苦笑一声:“果真是我臆想成疾了吗。”他当初有意将惠岸请来,实则想找到是否有将他的怪病治好的良方。只是惠岸入府之后,顷刻便发现了府中的异样,还未来得及替他诊治,便被
“施主此言差矣。谌公子的病源于心疾,同这株妖花亦脱不了干系。”谌瑜略显诧异地抬头,金色的金刚杵缓缓飘落于惠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