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脸上拥挤着复杂的神色,有懊恼,有不甘……却也有解脱。
她顿时就想起了那个抖着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自己。
原来,叶钰彤对独孤茂,独孤茂对周梦菡,而周梦菡对独孤翼……他们四人竟是这样的一个怪圈。
周梦菡揉了揉眉心,站起来,说:“如果公关部不能把新闻压下来,你恐怕……”
这句话周梦菡没有说完,叶钰彤却已经听懂了,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着说:“梦菡姐,慢走不送。”
周梦菡踩着高跟鞋离开的时候,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开,露出半轮清冷的白月。
她走得很急,没有发现小区里那棵璀璨的圣诞树旁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
独孤茂穿着米色的风衣,曲着腿靠在车门上,脚边已是一堆烟蒂——
他戒烟两年多了,如今却又重新抽起来。
他看见周梦菡匆匆离去的背影,却没有叫她。只抬头看了看十八层的窗户,冲那温暖的灯光眯了眯眼睛。
他是昨天半夜从罡平回来的,抵达跨世纪年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
这段时间的他很疲惫,长睫毛下是浓浓的黑眼圈。尽管独孤翼表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可他背地里的小动作却越来越明显,也越发明目张胆地挑拨他与独孤华的父子关系,他自顾不暇,应付得力不从心。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端城。
自从一个星期前,叶钰彤在电话对他提了分手,他就被她设为了拒绝往来客户,而余茵除了向他报告她的身体状况外,就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了。
独孤茂好不容易从小陶那里打听到她昨天出院,所以赶紧订了机票,从罡平飞回来,却发现已经迟了。
他回到别墅的时候,她已经收走了所有的东西。
十二月的端城,夜里温度很低,一阵不大的风吹过来,也能让人抖上三抖。可独孤茂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和薄风衣,手脚早已冰凉,却不觉得冷。
他皱了皱眉,眼里是微不可见的悲伤。他拎了车子里的两个盒子,转身就往叶钰彤公寓所在的楼栋走去。
电梯直达十八楼,独孤茂站在浅灰色的防盗门前,颤抖着按下门锁密码。
520783,六个数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他犹豫着按下确认键,密码锁却发出刺耳的声音,提示密码错误。
独孤茂眼里有“果不其然”的目光,他挫败地垮下肩膀,靠在门边,无望地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原来这一次,他真的留不住她了。
独孤茂想着,又习惯性地去自己的左胸口摸烟,却发现一包烟早已被他抽完。
他忍不住叹息,将手里的那两个红色盒子放在防盗门的边上,再轻轻按下门铃,然后转身离开。
而隔着一道厚重的防盗门,屋子里的叶钰彤也不好过。
密码锁刺耳的声音她当然听得见,可她却没有去一看究竟……或许说她是不敢去一看究竟。
她当然知道,门的那一边是谁。
这个小区的治安管理是端城首屈一指的,这也是叶钰彤当初选择这里的不二原因,而这防盗门的密码锁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一个人知道。
叶钰彤就坐在周梦菡方才坐过的沙发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那扇大门,膝上的双手都不自觉攥成了拳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仿佛可以看见空气里时光流动的痕迹,甚至还能听见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鼓足勇气站起来,走到猫眼前,却发现外面早就没有人影。
叶钰彤轻轻地打开房门,发现门前放着两个红色的铁皮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