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丢和孟君被绑缚在担架车上推出医院,塞进了轿车的后座。
小马则被抬向另一部轿车,他原本和孟君一样,也是昏迷着的,可就在两个汉子要把他抬入轿车时,他突然猛的挣脱了控制,扯开缚身的床单,一个弹身飞旋,已窜开了十米有余。
两个汉子措手不及,正欲追赶,却被刀疤脸制止住了:
“算啦,追不上了,我们走吧,警察也快来了。”
刀疤脸坐上了押解我和孟君的这辆车,还未坐稳,两辆轿车便飞快的驶离了医院。
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神情有些沮丧,显然是因为胶卷尚未得手。
皇甫丢斜躺在后座,正好可以看到刀疤脸的左侧面部,在轿车行驶途中,他再次仔细打量着他:
大约三十六c七岁年纪,古铜色的皮肤,两眼冷光,高鼻梁,薄唇,颧骨髙凸,最显眼的就是他左脸颧骨那一道两寸多长的刀疤,形成一个浅浅的沟槽,刻划在脸上尤为惹眼刺目。
后来皇甫丢才知道,此人叫梁飞,外号刀疤梁,在西南大军阀最为精锐的齐家军服过役,是齐家军特务连的一员猛将。
两年前,齐家军被国民党军队收编,他因为不满新军长官的做派,多次与之发生冲撞和摩擦,最终迫不得已离开了军旅。
回到原籍县城后,梁飞便被啸天帮武通收归麾下,成为武通的得力干将。
这是一个厉害角子,要不然他怎么能通过手下人的汇报,准确的判断出孟君就藏匿在特号病房。
轿车继续行驶着,皇甫丢听驾车人对刀疤梁说道:
“梁哥,逃跑的那小子,我认得,叫马顺,是柯爷的手下,明显的,他是后面两人的保镖。”
刀疤梁哦了一声,扭头盯了皇甫丢一眼,似有一丝疑惑和忌惮之意,他说道:“回去让通爷发落吧,我们也算交了差。”
驾车人压低声音,对刀疤梁说:“这事恐怕要事先知会通爷一声,让他老心里有个数。”
刀疤梁点头道:“嗯,既然你认识马顺,那就由你去给通爷说吧。”
这时,孟君已醒转过来,焦虑的看着皇甫丢,已然被抓,他脸上反倒没有了惶恐之色,倒是对皇甫丢的处境深感担忧。
这更加深了皇甫丢对他的好感。
皇甫丢思谋着各种脱困之策。转念间,忽然想到:这个开车的汉子既然认识小马,那么小马没准也认识他。
小马必定要去报告柯爷,而柯爷闻讯后就一定会来找武通要人。他们现在的问题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候救援。
有此想法的同时,皇甫丢又鄙视了一下自己:几次在柯爷面前充愣逞强,现在遇到危险了,却开始惦记上别人了?
一个人处于危险境地时,是不是都盼望捞到一根救命稻草?
轿车行驶了大约一刻钟,在一家名叫流光溢彩的娱乐城门厅前停了下来。
皇甫丢和孟君身上的白布已经扯掉,被推攘着押进娱乐城旁边的一个偏门里。
来到一间看似练功房的大厅,厅内安放着各种武术器材,正对门靠墙处摆着一张大案,案旁立着三个人。
居中者是一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男人,四十多岁,一脸猥琐,头发蓬乱,光着上身,穿一条绸缎灯笼裤,嘴里叼着一支雪茄,那支肥大的雪茄在他瘦削的脸上挺滑稽的晃动着。
这个瘦鬼就是武通,人称通爷,是县城异军突起的最阴险毒辣的黑帮老大。
刀疤脸梁飞站在武通身侧,那个开车的马仔立即凑上去,嘴对着武通的耳朵嘀咕了几句,然后退立一旁。
武通手指着皇甫丢,嬉皮笑脸的说道:“你叫皇甫丢,八月十二号下午住进仁爱医院外科部,八月十六号转入特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