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被孙府下人扛进了客房。蒋昀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见他睡得无知无觉香甜酣畅,心中不禁充满了悲悯。 蒋昀和喜月也回了客房。孙家到底是有钱,客房布置的也颇气派,有小丫鬟进来给她们沏了安神的茶,又拎了热水过来备着洗漱。喜月接了热水说她来伺候就好,让丫鬟先出去了。 那小丫鬟福了福身对喜月道:“老爷吩咐了,让奴婢今晚就候在这门口,你家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就是。”她说完转身要走,却又回头道:“噢,公子那边也请你家小姐放心,老爷也派了人守夜伺候。” 小丫鬟走了,蒋昀沉重地踱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对喜月说:“这回咱们是完蛋了,什么守夜伺候,就是怕咱们连夜逃了。这个孙老爷太难缠了。” “那怎么办啊?”喜月瘪着嘴坐到了她旁边,晃了晃蒋昀的胳膊,“小姐一向最有主意,可得想个法子才好。” 蒋昀抿了口茶水忍不住的苦笑,“我有主意?回头看看,我主意都是馊主意,哪有什么正经的主意。如今拖累了你不说,还拖累了小白。” “这就不必说了。我本就是与小姐一起的,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 “那小白呢?”蒋昀垂眸拧着手里的杯子,“你说人家好好的小伙子,没事非遇上了咱们。咱们也是的,从前嫌人家累赘想甩掉,后来看人家会说话了,又利用着骗钱,不教人家好。” 喜月听了深以为然,不由得叹气道:“小白是可怜。” 蒋昀低着头半晌无话,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不知道明日会怎样,是打一顿送官,还是直接送官。若是孙家要打人,咱俩便护着点小白,怎么说咱们是女的,那些家丁兴许不敢下狠手。” 喜月听完了,目光里是深深的悲戚,含着眼泪,却也点了点头,“那官府那边怎么办呢?骗人钱财,要怎么罚呀?” “咱们骗的钱不多,也就是挨板子。我现在只怕那孙公子的身体自己熬不住,咱们给的药没毒,但他要是自己熬不住死了,孙老爷必定要把这笔账算在咱们头上,到那时可就不是一顿板子能解决的了。” 蒋昀看了喜月一眼,“都怪我。没这个本事还要闯出来。” 喜月抹掉眼泪吸吸鼻子,拉着蒋昀的手说:“小姐别这么说。若是不出来,早晚就得让老爷给算计着卖了的。就算没这次顶替秀女的事,将来也得被老爷利用着嫁给什么人,还不如拼这一把。拼不过,就当运气不好,也比那样活着强呀!” 这些话都是蒋昀从前说的,喜月如今拿来劝蒋昀。喜月单纯,对蒋昀是绝对的衷心,对她的话更是深信不疑。小姐说这样更好,那就一定更好。 蒋昀心里五味杂陈,到如今再说什么别的也没有意义,真的只能是看运气了,只求那孙工子别死。她没再多说,让喜月服侍了她梳洗,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难得睡了张舒适的床,可她睡不着,想起小白睡得那沉沉的样子,心里到挺羡慕。那样也好,什么都不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当。 小白的确睡得很沉,沉到了古怪离奇的梦里。梦中一片混乱,刀剑劈出光电烟尘,地动山摇。他不认识梦里的那些人,却能感受到那些人的危险。不知何方冲来寒光逼人的链子,直冲他面门而来,他飞速闪开的同时回身出剑。 他想弄明白这些是什么人,这又是在做什么事,可身体似乎脱离了他的思想和掌控,在眼花缭乱的对战中闪转腾挪,频频出手。 梦中有个女人的声音呵斥着那些与他对战的人,说着什么昆仑天界岂容作乱,可小白却想这昆仑天界是哪里,又听见青龙玄武的名字,亦是完全的陌生。 就在他对这乱糟糟的情境感到厌烦的时候,这梦境却忽然安静了下来。他看见了满眼幽深的蓝色,周身被一种柔软而沁凉的东西包裹着。眼前似乎有光,但是淡淡的,只把这幽蓝分出了一点层次,像个巨大的蓝色宝石,自己被嵌在了里面。 这感觉格外的熟悉,小白想了一会儿便记起来,这似乎是灵峰山里的那片湖,他遇见蒋昀的地方,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