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颇有些轻佻的味道,眉头倏地一皱,这年轻人平时没见过她么?怎敢对她这么无礼?她想了想,好像最近确实有一支刚从庄国来认祖归宗的族人,难怪不认得她。
她咳了一声,恢复一贯族长的做派,神情肃然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轻佻行径,按照族中的规矩是要打五十大板的?”
她本意是要吓吓他,倒也真不是要罚他,哪知她话音刚落,他便大笑出声,斜睨向她的眸光中似有些玩味之色:“姑娘要打我?”顿了顿,又笑了笑道,“适才姑娘才说过会对我好,不会骂我,更不会打我,一眨眼的功夫就全忘光了?”
她猛地一怔,她、她适才说过这个话?
她快速地陷入回忆中,刚才她在喝酒,然后就到树上睡觉去来了,再然后似乎……那些酒醉后她说过的话蓦地窜进她的脑海中,她不由地脸红了一红,她怎么好意思觉得人家轻佻,轻佻的明明是她!
完了完了……她身为族长的威信彻底荡然无存了,以后可怎么在小一辈面前抬起头来啊!
她沉浸在悔恨中,一时没有□□,倒是这男子先站起来,含笑走到她面前,道:“我适才狩猎时迷了路,不知怎么的就进了这里,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我出谷的路,我定不胜感激。”
望着他从容淡定的面容,这下她真是彻底颓然了。
东灵谷一直以来都是姜氏一族的地盘,长老们用上古之术在谷周围布了结界,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她一直以为此男子是自己族人,刚才思绪万千之际还曾宽慰过自己,脸实在丢了也就算了罢,好歹都是同族中人,多担待点这事也就翻篇了。要是他实在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大不了就结了这门亲,横竖长老们正忧心此事。
想不到他竟是从结界薄弱处误入进来的,这下她不止丢了自己的脸,还丢了整个姜氏一族的脸!要是地上有缝,倒是真的可以考虑钻上一钻!
她抑郁了好半晌儿,才终于收拾好心情。也罢也罢,发生过的事如何能改变,再后悔也是无用,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她端正地站好,正了正脸色道:“原来公子是迷了路,适才我喝醉了酒,有些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见谅。我看公子的打扮,莫非是在林子里狩猎,不小心误入了此处?”
先前结界薄弱处也确实有打柴迷了路的樵夫不小心误入,但这样贵公子打扮的男子倒是第一次撞见。而且他左手臂上受了几处伤,连腹部也有一处伤口,伤口处的衣袍明显是被野兽咬烂的,鲜红的血液透过月白色的长袍浸出来,想必是行走山林之时,受到了野兽的攻击所致。
她蓦地回想起,适才自己枕在他身上困觉,似乎正好压在他腹部的伤口处,那岂不是很痛?她蓦地觉得无比愧疚。
他含笑道:“姑娘推测得不错,在下本与友人在附近打猎,追着一只老虎到了树林深处,忽然窜出来一群老虎围攻在下,在下那时与友人已经走散,不得已只得和老虎搏斗,突围后便往前狂奔,不料就行至此处,遇到了姑娘。”
她看向一样的大树,确实栓了一只马,马背上还搭着一根弓和一筒箭,还有一把剑。
她望着他斟酌了半晌,本想说‘走吧,我带公子出谷’,结果说出来的却是:“或者,公子留下来养好伤再走也不迟,你意下如何?”
……
世间有千种缘分,千种造化,她与泽阙的缘分就是始于此。
她后来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她那日没有醉酒,或者她不曾在树上困觉,再或者没看到泽阙身上的伤,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事了?如果她早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早知道他们的相遇是一场费尽心思的谋划,是不是就可以不去喜欢他了?
然而,如果终究是如果,而已经注定是已经。她踏错的那步错得太离谱,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