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言而无信。
莫非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呼唤,爷爷也是不可能再醒过来的,或许以后再也不能在世上对其他人呼唤这个普通又特殊的称谓了,只能在自己的记忆中默默回味当时的感觉。
就像故事里那杯打翻的牛奶,不可能再挽回来了,但是莫非心中憋着什么,莫非不甘心,不甘心看着从小到大对自己微笑着的爷爷就这么一直的睡下去,不甘心曾经那么倔强,那么大男子主义,那么可爱的爷爷和那张笑着就像花朵般绽开的脸,那么爱美的爷爷,就此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最后被遗忘,不甘心,不甘心这世界的强硬和不可抗性,不甘心这命运的安排,不甘心自己的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没有办法改变。
爷爷这个词语,等到失去时,才发现是多么的沉重。
那一天,莫非疯了,他不顾一切的把灵堂上的摆设全都推倒,把周边请来办丧事的那些所谓的“道长”“金刚”全都赶到了外面,疯狂的把周边一切可以看到的事物全都摔烂,砸烂,周边的人都说莫非这孩子疯了,失心疯了,都纷纷拿出手机,打算叫医生过来看看。
可是莫非自己知道,自己没有疯,自己的大脑异常清醒,自己做这些只是为了让自己那一辈子追求潇洒的爷爷的葬礼不那么平常,像别人一样的庸俗,自己要为爷爷的葬礼添加一些令人难忘的因素,要让大家以后都可以记住爷爷,至少可以记住爷爷的葬礼,莫非想让自己的爷爷不那么快就被大家遗忘,想让爷爷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更久一点。因为此,哪怕背上“疯孩子”“不肖子孙”的后话。
可是,莫非并没有成功,他爸爸莫军来了,一进门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的儿子,二话不说,一个巴掌把莫非打得摔倒了地上,头狠狠地和地面来了个零接触,差点岔了气,“碰”地一声耳鸣,莫非什么都听不到了。周围的人都觉得莫非被“打醒了”,因为莫非并没有再闹了,而且目光呆滞、无神的看着地面,没有一点生气。
出殡的那天莫非不想去,但是还是被爸爸给逼着过去了,机械式的走完了全程后,莫非被自己爸爸给按着脑袋轮流给那些来自己家里帮忙的人致谢,还得被逼着摆上笑脸,和颜悦色,他想,明明是一件这么悲伤的事情,为什么还得强颜欢笑给外人看?爷爷会乐意看到这个样子吗?
头七之后,莫非回到了学校,继续学习,直到学期末,放暑假了,可是莫非却不想回家,于是给自己家里打了招呼之后,莫非便独自踏上了到外婆家的车程。
“嘿,你旁边有人没?不介意我坐这里吧?”突然而来的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莫非的回忆,莫非愣愣地开口道:“没人,随便。”依旧没有回头,只是保持着那个思考者的姿势看着窗外。
“哦,没人的话那我就坐了啊,嘻嘻,你真是个好人!”
其妙的被发了张好人卡,这不能不让莫非感到无语了,我这刚还在埋汰命运,你丫又跑来发好人卡,你不会是故意来找不痛快的吧!莫非愤慨的转过头来,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保持着一个震惊的嘴型,眼睛张得老大,嘴巴亦是可以塞下一个小苹果,眼眸中清晰地倒影出对面那个少女的模样。
一身淡青色的长裙,洁白如藕般的玉臂,玉葱般灵活的手指,手腕处带着百合褶皱的护腕,脚上是一双白色的缎带凉鞋,乌黑秀丽的头发被梳成高高公主云髻盘在头顶上方,清秀绝艳的面容还带着一丝未脱的稚气,空灵般浅浅的低笑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甜甜的挂在脸颊,一双翠玉色秋波弱水的双眸弯成月牙状的看着莫非。
莫非清楚地听见自己喉咙咽口水的声音,然后他说出了一句后来一想起便无地自容的话来:“敢问姑娘,劳烦可否告知小生是穿越到了何朝何代?”
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