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猛地攥紧双手,脸上刹那间苍白如纸。
靳橘沫恍若没看见,转头离开。
唐阮死死盯着靳橘沫的背影,美眸里快速掠过一闪而过的怨愤。
直直看着靳橘沫坐进一辆出租车离开视线,唐阮缓缓掩了下眼睫,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已通话快一刻钟的电话连线,眯了下眼,将手机贴向耳边,轻柔的嗓音裹了层嘲讽,“都听到了吧?为了报复我,她会重新和他在一起。为了报仇,她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你,你说说你这四年的朝夕陪伴倾心相待又算什么呢?我怎么就这么同情你呢?呵。”
唐阮话音一落,通话便蓦地截断。
冷笑了声,唐阮放下手机,盯着远处的双眼,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纱,一眼望去,什么都看不到。
靳橘沫没有回育扬公寓,而是去了她租住小区的房子。
卧室里床头柜最底层的柜子,被一把不算新的锁锁住了,四年来,从未被打开过。
有严重强迫症放东西都有固定位置的靳橘沫,竟然为了找一把钥匙,在一间不算大的房子里,从里到外找了四五遍,才将那把钥匙翻了出来。
坐在床上,靳橘沫一手握着锁,一手拿着钥匙。
握着钥匙的手,竟在隐隐发抖。
开个锁四五秒的功夫,她却硬是花了十多分钟。
锁打开的瞬间,靳橘沫的双手抖得更厉害,额头上甚至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沿着她的鬓角滑落。
闭上眼,靳橘沫用一只手摁住另一只手,好一阵子过去,她才缓缓打开双眼,低眸,伸手抽出柜子,柜子里的东西不多,只有一本看似年代很久的相册和一只黑色录影机。
靳橘沫盯着那本相册看了良久,才从里拿出了相册,捧放在膝盖上。
翻开相册的手指,白得透明。
翻开第一页,靳橘沫目光落在照片上的一刻,骤然赤红。
照片里,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儿穿着背带裙和漂亮的小皮靴,扎两个粗粗的辫子垂在胸前,两只眼睛有神却格外的迷茫,瘦削的小脸上全是不安和彷徨。
而小女孩儿身边的老人,慈眉善目,一只手搭在小女孩儿的肩头上,弯着眼睛对着镜头笑。
靳橘沫抿了抿嘴唇,双眼被雾气遮挡,指腹轻轻的描摹着老人慈爱的轮廓。
最后停在他笑眯眯的眼角。
靳橘沫现在仍旧觉得这抹笑容,是这世上最美好最温暖的笑容。
可是这样美好的笑容,却被她亲手弄丢,再也找不回来了。
如果说四年前的靳橘沫坚强勇敢,内心坚韧,即使目前她所走的道路并不光明,可她坚信,光明始终在层层雾霾之后,只要她努力,总有一天能拨开这些雾霾,重见光明。
而四年后的靳橘沫,也许依然百折不挠坚强,可她内心深处,却在这四年的光影里,住进了另一个靳橘沫。
胆小,懦弱,逃避,自我厌弃的靳橘沫。
明明知道,她明明知道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死于非命,可她却卑鄙卑怯的选择自我麻痹,甚至,她想忘掉一切,隐姓埋名自私的生活下去,而不是去为那个对她而言比自己生命更重要,含冤而死的老人讨回一个公道。
没有哪一刻,靳橘沫像现在这样恶心憎恶自己!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下午五点,幼儿园门口。
靳橘沫赶到的时候,幼儿园的小朋友已经走光了,兮兮和寒寒也不在。
靳橘沫惊住,急忙找到幼儿园园长,“您知道兮兮和寒寒被谁接走的么?是王师傅么?”
“叶小姐别着急,兮兮和寒寒是被她们的爸爸接走了。”园长安抚道。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