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陆云铁军二人离婚 盗墓群贼乘虚而入
常言道:
火烧邋遢,贼偷便家。
乘虚而入,顺手摘瓜。
高高的路基,锃亮的铁轨,伸向遥远的前方,铁道两旁伫立着排排的电线杆子,电线如网连接着它们,形成一个团结的群体。高大的树木生长在路两旁,一列货运列车开来,轰轰烈烈风驰电掣,一节节火车厢擦肩而过,有一节车厢内装着几个大集装箱,箱体上写着黑色的毛笔字:到站,广州。有个男人曲着身子,紧缩着脖颈,头上披这一件衣服,蒙头着脸倚着箱子在沉睡着。突然一阵狂飙扑来,刮掉了他头上的那件衣服,他醒了,是张铁梁。满脸的污垢,脏兮兮的,他站了起来。诟骂道:“娘的,我张铁梁混成了这副模样,我就不相信,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中国,我就挣不上一碗饭吃。兰花,兰花,都是你给我酿造的这杯苦酒,我喝在嘴里苦呀,苦若黄连,不咽下去能行吗。真乃是吃在嘴里苦在心中,信天听命吧,我又有啥法子,往前去吧,四海为家,亡命天涯。”
张铁梁横下心来,什么也不想了,他跳上集装箱,坐在箱上,举目远看,鸟瞰着祖国那辽阔山河,如图如画。山水窈窕幽深,车轮滚滚,飞越在辽阔的中华大地上,张铁梁触景生情,高声唱起了心中酸痛的歌。是地方的戏调,韵调中充满着乡土的滋味,也是对离乡背井,对故土和往事的追思和惦恋。
茅草山下一条路,曲曲弯弯走了几辈的人。
茅草漫漫淹人足,茅草漫漫淹人足。
走不直的羊肠路,万千愁肠万千愁,
一江秋水滔滔向东流。恋土难移愁难收。
满天的乌云不下雨,眼里有泪哭不出,
我那妻子心太毒,我那妻子心太毒。
走了吧,走了吧,是酸是痛更是愁,
山不转来水长流,何年何月能回头?
离乡背井愁更愁,愁啊愁,愁啊愁
美轮美奂茅草山,时时刻刻在心头。
满天的乌云不下雨,眼里有泪哭不出,
难弃难舍我的家,我那妻子心太毒。
此时此刻的张铁梁,站在集装箱上,惘然若失,他对着蓝天,对着舒卷的白云,南风带着热流的风向他吹来,他咬着牙,不愿就此倒下。他高声呐喊:“我张铁梁不能死,我要活着,勇敢地活着”
张铁梁唱着哭着,泪如磅礴,点点滴滴流下来。在他那张被灰垢掩盖着倔强的脸上,如断线珍珠,滔滔不绝。列车在奔驰,穿过了多少大山,越过多少村庄,最后驶进广州城。这列火车开进了火车站货场,徐徐停下。货场内许许多多道岔,来来往往的列车如穿梭一般,火车的喧鸣,调度的高音广播,声震人耳。张铁梁下了车,从过往货车的缝隙中穿过。有时跨越铁道,有时钻过没有车头的车厢,向站外迂回。几番周旋,他终于出离了火车站大货场。一条清澈的小河,流水湍湍。张铁梁见四处无人,他脱下衣服跳进了小河里。痛痛快快地沐浴着。最后他洗净身上的尘垢,面目全新。张铁梁从一个橘子园边走过,橘子树上挂着黄澄澄的橘子。饥肠辘辘。他控制不住,垂涎直流,向四处窥视了一会儿,静悄悄地,他最终钻进了橘子园中,真乃饥不择食,双手摘下一大捧橘子就地坐下,剥下橘皮,囫囵吞食着。
正是:
渴时一滴如甘露,饥食一口胜佳珍。
张铁梁一阵狼吞虎咽,解决了肚中之饥,他心里也很明白,这里不便久留,一旦被看守的发现也不好解释,便匆匆忙忙离开上了公路,准备去城里图谋生计。这条支线小公路虽然有往来的车辆,却很稀少。一辆银灰色的卧车从他的身边开过,隔不多时又一辆黑色卧车以疾风般的速度从后追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