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地步,连句话也不敢多说就走了。
但接下来,安姮却迟迟没有去常宁殿取衣裳。
素来忙于朝政的大将军不知为何,对改制衣裳这件事,便牢牢地记挂在心。
每回下朝来,或是练兵回来,皆会有意无意地问起宫人,得到的答案皆是一样的,那一摞衣裳也是原封不动放着。
实在无法,只好先挑了件换上,但即便是换上,仍觉得处处不妥帖,要去念着那件旧衣裳。
如此这般,陈棠渐渐发觉,除了去御书房和皇上阔论朝政以外的时间,他想起那个尚宫局小女官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几件没有取走的衣裳,成了一块心病,陈棠克制不住去想,那个小人儿,为何没有履行约定?她可是忘记了?
然而毕竟是战场杀伐之人,陈棠第二日就去了毓秀宫拜见皇后,顺道探视刚出生的文渊帝姬。
说了几回话,陈棠便直入主题,问起了安司制什么时候来毓秀宫,却得到了安司制身染风寒,在尚宫局内养病的消息。
走出毓秀宫高高的玉阶,陈棠大步流星,除了心中隐隐的担忧之外,竟然会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原来并非是她忘记了承诺,只是身不由己。
再后来,躺在病榻上的安姮,每日都会收到宫中送来的补品药材,血燕人参阿胶,尽是名贵。
她问送东西的宫人,却口风甚严,问不出所以然。
安姮只好先收着,但一口也没吃。
常宁宫中,陈棠听着传信宫人说安姮一样也没吃的时候,便猛地将笔一搁,斥责她如何这般不爱惜身子。
但冷静下来一想,本来就是自己一厢情愿送人家礼物,名不正言不顺,身为女儿家不接受,亦在情理之中。
郁结难平的大将军这日下朝来,忽然见内室放着的那摞衣裳不见了。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直到宫人说的确是安司制来取走的,陈棠心情顿时畅快,就连晚膳也比平时多饮了口薄酒。
可辗转一想,又暗自遗憾今日没能碰面reads;。
于是他决定,明天去御马场的时候,绕道尚宫局一趟,低头看着宝剑的剑套,更加肯定这套子是时候该找人补一补了。
一一
安姮发觉,自从病好了之后,除了每日例行的做活以外,大将军那里总是有做不完的功夫。
最后一次给常宁殿送剑套时,看着桌案前怡然自得c心情大好的将军大人,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大将军,您这些随身物件儿,夫人一点也不替您分担么?”
陈棠挑眉,一时摸不着头脑,“甚么夫人?”
安姮垂下眸子,“奴婢所指,自然是将军夫人的。”
将这话绕了几圈,陈棠忽然琅声一笑,这下轮到安姮摸不着头脑。
“我还未娶妻室,哪里来的将军夫人?”
说完这句话,看着面前脸色诧异的小人儿,陈棠忽然觉得,成家之事,也许真应该提上日程了。
从前陈棠一心系在温颜身上,心中装不下其他女子,但经历过真正的心死如灰,反而一切都看通透了。
这才发觉,半生戎马,唯独缺了心尖上最软的那一块。
身边少了一个疲惫时能宽衣解带c秉烛时能□□添香,不管多晚归家,都会在门前点一盏小灯等待自己的人。
而安姮,出现的恰到好处。
陈棠从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不论是战场还是情场,一旦认定了,便绝不松手。
开春之后,除了日常缝补做活之外,他便邀请她去御马场赛马。
大将军的命令,她一届小小女官哪敢不从。
其实她是不会骑马的,但不知为何,看着场中飒爽英姿的男人,安姮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