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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锦华已形如枯槁,听了舒老太太的话,气得浑身哆嗦,但看着腿上绑得紧紧的白线,身后又是惨白的挽联,心里便是一阵惶恐,不得不冲着舒清江低三下四,泪眼求道:“舒清江,你休了我吧,我一准儿不闹,你别逼死我,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留我一条命,我想见我娘。”

    舒清江听了这话,仿若未闻,抬眼看他娘。舒老太太则目光阴霾,眯紧了眼睛,张合着干巴巴的嘴唇说道:“不成,我儿是有情有义之人,定叫你做个有家的鬼。”说着,提起拐杖一下将孟锦华推倒下去,舒清江见状也拿起棺盖儿盖上。

    棺盖儿一时盖不严实,原来孟锦华的手又伸了出来,死死扒在棺材边缘,带了颤音说道:“求你了,求你了,别逼死我!留我一条命,舒清江你休了我吧,我想见我娘。”

    孟锦华已经虚弱无力,撕心裂肺地哭求,她真的不想死,她想回家。

    舒老太太见孟锦华扒着棺盖儿,舒清江的手也腾不出来,左右瞧瞧,拾起旁边用来钉棺钉儿的锤子,瞪着眼珠抿着嘴唇一下子狠敲下去,疼得孟锦华便松了手。

    棺盖儿稳稳盖上了,里头瞬间漆黑。

    孟锦华手上钻心地痛,泪也一下子涌了出来,恍惚间听到外头舒老太太说道:“哼!休了你!打量我儿三岁孩童,你虽犯了七出之条,可到时你们家人闹腾什么三不去,你不还得赖在我们舒家!”

    妇有三不去:有所取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孟锦华嫁进舒家时,舒家粥不继日,如今的舒清江,中了举人光宗耀祖。

    瞬间漆黑一片,无边的恐惧就好似飓风般袭来,孟锦华睁大了眼睛,入眼却仍旧是漆黑茫然一片。略带腐朽气息的棺木,将孟锦华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一时间,漫天的恐惧和无助向她扑来,犹如妖魔鬼怪般纠缠、撕咬着她。

    双腿被白线紧紧捆住,为的就是防止诈尸,然而此时还好端端活着的孟锦华,却如具冰冷的尸体般,被舒家母子钉到了棺木里。

    “浇蜡!封口!”是舒老太太的声音,这是要将棺木所有的空隙都堵住,生生憋死孟锦华。

    孟锦华失控地喊,用尽全力喊:“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双腿被绑在一起,孟锦华用尽全力,踢向棺盖,仍旧是徒劳。

    没了视觉,听觉触觉便愈发灵敏起来,孟锦华惊恐万状,好像站在鬼门关,呼吸也愈发困难起来。舒清江挥起锤子用力钉下,孟锦华似乎能听到铁钉决绝嵌入木头里的声音,透着无边的绝望和恐惧。

    好似幻觉般,那对纸扎仙童玉女狞笑着扑向自己,灵前灯幽幽的光,连绣花鞋都透着诡异,孟锦华怕极了,手心、掌心和额头都见了汗。她拼命去推棺盖,却仍是徒劳,她伸出手推棺材四周,也是丝毫无用。她几近发狂,脑子一片混乱,只想挠烂了棺板,逃出生天。

    她伸手死力刮划着棺材板儿,发出刺耳的、诡异的声音。泪成串地流下来,指甲断裂,刺进指头肉里,她丝毫不觉,唯一能察觉到的,只有心里无边的恐慌和漫漫的无望。

    满满的恐惧充斥着孟锦华的心,无数的妖魔鬼怪,张牙舞爪的纸扎人儿,狠塞进她的脑袋里,无边的黑暗,将她吞噬。她失控地喊,喊得声嘶力竭,喊得痛不欲生,活生生体验死亡,比死恐怖得多了。

    痛苦地疯狂翻滚,头重重装在棺壁上,觉不出疼痛。孟锦华发狂地抓挠棺壁,即便指甲已经脱落,仍用血肉模糊的指头继续。

    活活煎熬着,孟锦华感受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什么是万念俱灰。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响起一声摔盆的清脆巨响,是孝子贤孙摔碎孝盆,可她哪来的子嗣!接着是震天的哭声,吹鼓手哀乐齐鸣,舒家大太太已经死了,不管她是否还有气儿。

    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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