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伤疤的男人抬起头望着顾清澜,裂开嘴角痴痴地笑着,笑声中带着沧桑,带着绝望,带着孤寂,缓缓地闭上双眼,毅然地道:“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这世界还有什么可以值得我留恋的呢既然生无可恋,死又何妨你动手吧”
“好一个生无可恋,死又何妨我不信到你快死的时候,还会有办法说得这么潇洒。”顾清澜冷笑了两声,修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他脖子的肉中后就没有其他的行动:“我不会杀你,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饶过惊吓过我那脆弱的心灵的人呢”
“你想怎么样”面带伤疤的男子悠然地睁开双眼,他的语气中没有了适才的坦然,而是溢满了害怕,顾清澜在他的眼里比一个恐怖的幽灵还可怕。
“我想怎样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对你这样丑陋的男人我可没意思。”顾清澜柳眉一挑,目光紧紧锁住男子惊慌的神情,沉思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子,将手掌摊开,手心里居然出现了一只幼小的小蝎子,小蝎子在她的手掌心内蠕动了两下,便顺着顾清澜的手指爬去,当它爬到指尖时,轻轻一跃,恰好落在了男子左腿的白骨上。
“这是什么救命,走开啊求你杀了我吧”面带伤疤的男子瞪大双眼,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身子颤抖得很厉害,他看着这只小蝎子一步又一步地爬向大腿,他惊慌失措,一直用手支撑着身体往后倒退,可这只蝎子不是在地上爬,而是在他的骨头上爬,就算他怎么退,已经无用了,他就像一只落网的蜜蜂,再怎么垂死挣扎,最终都是死路一条。
顾清澜拍了拍手掌心,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就在这好好地享用吧”其实他如果及时地砍掉这段已经没有用处的骨头,他或许还有办法活下去,可惜啊惊慌的人,头脑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满儿,主人的人到了吗”顾清澜来到苏满儿的身旁,目光往四周探去,不远处的岔道口上又出现了一道火光,这次来的只有十个人,也是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他们来了,是杜泊。”苏满儿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视,静静地望着离她们越来越近了的人,这两箱金条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今夜的京城飘满了孤魂野鬼,但是她别无选择。
杜泊来到苏满儿的身前,挥了挥手,其余的九位仆人接到命令,他们就小跑几步,来到马车前,伸手驱赶着马,看着他们将这两箱金条运走了后,杜泊才开口紧张地询问道:“苏满儿c顾清澜,你们给我解释一下这满地的骷髅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相爷不是叫你们行事要低调些,不可太过声张。”
“你尽管将你的所见所闻禀报给主人就是了,我自有交代,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呢”苏满儿冷冷地睨了一眼杜泊,越过杜泊,跟着马车的后面缓缓地走着。
顾清澜来到杜泊身前,拍了拍杜泊的肩膀,道:“满儿就是这样的人,说话从来不给人留一丝余地,杜泊你可别见外啊”说完话后,她就也跟上马车,徒留杜泊一人站在后面。
黑色的天空边缘被镶嵌上了一圈淡金色的圈子,慢慢地圈子扩散开来,黑色散了去,化作了一片深蓝色的天空,鸡鸣声源源不绝地充斥着人的耳关,终于一缕金色的纱衣倾洒了下来,披在了屋檐上,披在了大树上,同时也披在了跪在木桥上的两位黑衣女子的身上。
一个个婢女在“宁水庄园”的门口走进走出的,在苏满儿与顾清澜的身旁穿来穿去的,有的端着早膳c有的端着脸盆c有的端着茶水,没有一个人停下步伐搭理她们的,终于一位婢女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在她们面前停下步伐,交代道:“满儿姑娘你可以不必跪了,相爷宣你进去。”
“嗯”苏满儿应了一声,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顾清澜后就扶着桥栏艰难地站了起来,跪了一夜,脚显得麻酥酥的,不免得踉跄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