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珍儿刚刚起床梳洗,便有嬷嬷来通报道:“请公主的安。公主,珏公主来给您问安。您看是不是等您用过早膳后再宣她?”
珍儿听了,便道:“快请。以后珏妹妹来了,直接请进来。莫要人家在宫门外面等着。今天是不是嬷嬷让人家干等了半天,连口水都没给人家?”
嬷嬷讪笑道:“奴婢是怕她扰了公主的休息。再一个,这兰馨阁与咱们素无往来,料想她也没个急事。”
珍儿难免气动道:“怎么素无往来。这些年来哥哥用的蜂胶,我服的蜂蜜,哪一年不是兰馨阁送来的。人家又何曾来跟我讨要过什么。吃了人家的东西难道还要看不起人家不成?”
一番话训的嬷嬷诺诺的退出去,又带了珏公主进来。
珍儿见了珏儿便招手道:“妹妹坐到我身边来。”又拉住珏儿的手道:“妹妹可是等了半天?如今虽然入夏,但是早上露水还是凉的,妹妹也要注意才是。”
珏儿虽然小时候也住过兆祥所,可是她的屋子岂能和珍公主的正殿相比。珍公主的闺房虽然干净素雅,可是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到这里的琳琅满目,奇珍异宝。公主的墙上挂着前朝大家所绘的山水画,但如此阔尺大幅,实属难见。架子上全是经史子集的,其中不乏珍本孤本。公主素来讨厌熏香,但是这里的家具皆是由上好的沉香木打造而成,自然天成一股幽香。公主的书柬是黄金薄片压制,公主的茶具是由整块的白玉雕刻,公主的窗棂、门筘,烛台,乃至一针一线,不是翡翠便是琥珀,不是美玉便是黄金。世间价值连城的宝物,在公主这里,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而已。
珏儿看了这些,不由得有些羞怯,想把手里的包袱藏起来,可是又不知能放到哪里去。
珍儿吩咐人上茶,道:“妹妹这么早来可是有事?”
珏儿点点头,眼睛低着,把包袱递了上去。
珍儿打开包袱一看,里边却是一床如意团云丝绸薄被。如今天气早晚凉,中午热,丝绸薄被贴身舒适,不冷不烧,正是合适。珍儿看着绣花和针脚夸道:“好俊的绣工,”,又一抚被面,道:“这料子可是过年时候父皇赏的德云锦?”
话说这德云锦材质轻软,颜色温润,出产极少,极是珍贵。过年的时候,除了皇后和兆祥所,每个宫里才得了一匹。本是做衣服都舍不得用的,只是兰馨阁也没有其他可拿得出手的,便不惜用德云锦给珍儿做一床被子。
宫里对珏儿和温媛有过善意的人很少很少,但是珏儿自小受母亲教育就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不但没有可惜德云锦,反而拼了一夜赶制出一床薄被,希望第二天就能送给珍姐姐,让她用上。
珏儿点点头,珍儿看着珏儿通红的眼睛,道:“妹妹可是一晚上没睡才赶制出来的?”看珏儿不回答,珍儿便认真道:“妹妹和温娘娘待我的心我知道,只是这种伤身体的事情,以后万万不要再做了,知道了吗?”
见珏儿听了进去,珍儿便唤来宫人道:“仔细把这床被子收好了。这是珏公主特别做给我的。”又道:“妹妹还没用过早膳吧?正好随我一同用吧,也顺便见见轸哥哥,你也好久没见他了。”
珏儿本想见见珍姐姐就走的,母亲早有交代,不许她多打扰公主。况且她还记得,小时候兆祥所里教的规矩,嫡子和庶子规制不同,连吃饭都不可以同桌的。怎奈珍姐姐盛情难却,一声令下,几个太监就将膳桌拼好,布置起来了。
几个嬷嬷来回上菜,一会就摆满了一桌子。珍儿要给珏儿布菜,珏儿不敢动,珍儿笑道:“不碍的,我们不用等轸哥哥,他一贯起得晚,要好一会才过来呢。”
话音刚落,轸就走进殿来,大声反驳道:“谁说我一贯起得晚?我还不为了不饿着你,才让他们在你这边开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