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进殿,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兰馨阁。
兰馨阁不论是规格还是制式都比皇后的两仪殿和兆祥所都简陋了许多。看得出来,皇上除了年节的份例,这么些年也并没有多赏赐这里什么。可是这里布置十分精巧。虽然没有鎏金镶玉的器具,古朴典雅的木器也显出温润可人。没有珍珠幕帘翡翠屏风打点,这里随处放置着鲜花鲜果,既增加了色彩,也平添了一丝温馨的气息。
珍儿见了温媛,便规规矩矩地请了个安,口称“温娘娘”。温媛急忙扶起珍儿道:“珍公主怎么突然来了?来人,快上茶。”又看到珏儿面有伤痕,双目红肿,心知一定是出事了,心下不禁焦虑起来。
珍儿回道:“先给珏儿打一盆水来。”又安慰道:“温娘娘不必担心。珏儿并没有大事。今日是因为辕儿在花园里闹事,我已经出手教训过他了。”
温媛正在亲手为珏儿擦拭,稍一手重,珏儿便疼的抽了一口气,温媛心疼的眼圈都红了。又听说此事牵涉辕皇子,便揪心道:“珏儿以后千万要躲着点他走,今日要不是珍公主,只怕你还要吃苦头呢。”
珍儿一听这话,便正色道:“珍儿正有一事想请问温娘娘:珏儿本不爱到处走动,今日是因为何事在这宫里匆忙穿行?”
温媛想息事宁人便草草带过说:“珏儿平时我不许她乱跑的。只是近来我养的蜂子已经开始产蜜了,我是派珏儿去送蜜的。”
珍儿一听,心下便明白了七七八八。温媛家里养蜂,自然酿的一手好蜜。这宫里的人向来拜高踩低的,温媛位份不高恩宠不厚,怕是宫里的小猫小狗都敢到这兰馨阁里来讨要。温媛为了不得罪别人,指不定费了多少时间力气去准备,兰馨阁又人手不足,这不连她最怕出事的珏儿都派出去了。
温媛又低低地说:“今日谢谢珍公主出手,只是公主不必为了这等小事与辕王子交恶。”
珍儿知道温媛素来为人低调,最怕把珏儿卷入是非当中。今日辕必定会去跟钟氏告状,到时候他们不敢动她,却敢来欺负温媛母女。想到这里,她便吩咐道:“去,跟各宫传话:温娘娘这里的蜂蜜,以后除了父皇母后处,其余只送往兆祥所。若是有人再来无理取闹,派人到兆祥所通知我。”
又转头对温媛说:“父皇常教育我们要手足相爱,兄友弟恭。今日我作为长姐,有资格也有义务教育弟弟保护妹妹。”说着,拿过温媛手里的帕子,轻轻为珏拭脸,道:“珏妹妹小时候是和我一起住过兆祥所的。只是近几年温娘娘管的紧,连年节都替她告假,不肯放她出来和我们热络。我却知道,珏妹妹从小就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以后温娘娘放心,有我在宫里,别人断不敢欺负珏妹妹的。”
珍儿是皇后的嫡女,是大皇子的胞妹,又是皇上所有孩子中最出挑最得宠的。她在后宫的地位可谓是无人可与之比肩。若论起来,兰馨阁是万万高攀不起她的。可今日她愿意维护兰馨阁,那以后珏儿便不必东躲西藏远着那些宠妃红人了。温媛心下感动,便带着珏儿站起来道:“珍公主仁爱正义,兰馨阁无以为报,请受此一拜。”说着便要行礼。
饶是珍儿如此尊贵的身份,从小也受了不少“公主不作数”的冷言冷语。她心下一酸,知道不受宠的妃子带着一个哑巴女儿在后宫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赶忙拦住道:“温娘娘是长辈,珍儿怎能受拜。”
珍儿待二人坐下又道:“我记得温娘娘祖籍是扬州。最近我在读一本扬州志,里边记述扬州是个二分明月、闾阎扑地的美妙之处。温娘娘若不在意,不妨给我讲讲?”
温媛自从入宫以来,除了几次因为皇上为孝感天下,特许后宫女子接见亲人外,让她接待了母家的来人,此后周围再没有人能和她能聊聊老家的事。听了珍公主的话,她的眼前仿佛浮起来扬州青山软水的景致,车水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