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就要嚷嚷,黄裳恐他惊扰了正在调息的一灯,轻轻一掌将他逼出室外,随即自己也纵出去,随手放下帘子,低声道:“不可高声,大师正在调息。”
耕也就是武三通被他一掌击出,本来是火冒三丈的,此时闻得此言,方消了怒火,却仍然有些不太高兴的问:“我有事向师父禀告。”
“现在不行。”黄裳淡淡的说,挡在门口,不让他进。
朱子柳大步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个用红绢帕包着的物事,黄裳心里一动,寻问道:“难不成是瑛姑来了”
点苍渔隐双手拿着铁浆,怒火冲天的瞪着他,喝道:“你竟然知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说着,手挥渔浆,击打了过来。
黄裳抚额,这几个的性子也比得上江南七怪和全真七子了,闪身让开,人却不离门口,仍然挡着,不让人进。
朱子柳低喝道:“住手,黄少侠没有恶意。”
点苍渔隐不情不愿的退了开去,朱子柳这才走了上来,轻声寻问:“那位姑娘的伤好了吗师父现在如何”
“好了,大师正在调息,是以不能打扰。”黄裳见朱子柳态度还不错,对他也就客气些。
正说着,里面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道:“都进来吧。”却原来是一灯已经调息好了。
黄裳没有必要在拦着,率先掀帘走了进去。
渔樵耕读跟在他后面鱼贯而入,朱子柳将绢帕包的东西交给了一灯,一灯打开一看,却原来是一只晶莹通透c羊脂白玉的玉镯。一灯有些伤感的看着玉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黄裳没有吱声,只有看着床上的莫愁,她还没有醒。
一灯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说道:“今日之事原是我欠她的,你们不可阻拦。”
“师父。”渔樵表耕读哪里肯依,一起跪倒在地。
黄裳其实弄不懂一灯的思维,瑛姑本是他的女人,背夫偷汉,不论是在哪个年代,按理说理亏的都是瑛姑,一灯虽然对小顽童见死不救,可那个小顽童对一灯来说就是个野种至尊杀手妃:凤破九霄。这种行为也不是不能理解的,要这事儿放在他身上,他也很难说自己当时会不会救那个孩子,虽说稚子无辜,可人总是有属于自己的情感的,哪那么容易看破
“大师为何觉得自己欠了瑛姑当年是她对你不起。”黄裳知道自己不说,一灯接下来也要将当年之事细说一遍,他早就知道,又何必在听。
一灯有些惊讶,视线离开玉镯,看向他,诧异的问:“你知道”
“嗯。那年老顽童吃醉了酒,念出了那首诗,我一时好奇,就问了他,他告诉我说,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段皇爷和他的贵妃瑛姑。可小侄当真不明白,老顽童当年虽然是情有所衷,可他和瑛姑总是对你不起,为何大师会觉得是自己对不起瑛姑呢”黄裳的确是不明白老和尚在想什么
一灯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长长的叹一口气,茫然的看着低头把玩的玉镯,良久方才接着说:“只为周伯通走后,瑛姑为他生下一子,那孩子被人打成重伤,瑛姑抱着孩子来找我,我一时愤怒,竟然见死不救,至使那婴儿死于非命。难道不是我对他们不起么”
果然是为这事儿,摇摇头,道:“大师当年见死不救,虽然的确是不对,但大师也是人,总有人的情感,更何况凡事总有因果,以小侄看来,大师见死不救,不过是帮凶,这些年放弃皇位,隐居山野,内心每日受到煎熬,也够了。要小侄说,这件事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打伤孩子的人哪。”
朱子柳立刻顺着黄裳的话,劝慰道:“是啊,师父,瑛姑当年本就对不起你,你又何必内疚。”
一灯摇摇头,面有忧色道:“我常常在想,当年我若将瑛姑送与周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