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了。
什么是“丧娘”,丧娘就是替人家哭丧的女人。过去的大户人家出了丧事,子女不愿意哭嚎三天三夜;或许也有人讲排场,哭嚎的人越多越显得人丁兴旺。于是,这些人家便花钱雇些声音尖锐的女子来哭嚎。给人家当丧娘的是下等人,很没面子。怪不得母亲要打兰儿,家里再穷,也不能让女儿去干这种活。万一传出去,女儿嫁人都困难。
日子总是咬着牙过去了,兰儿又开了一个小杂货铺,经营些日常生活用品。什么针线c油灯c火纸c酱油之类的东西,她都卖,这样又维持了半年。
兰儿已经十七岁了,她虽是旗人,但长在南国,以至于言谈举止间透着南国女人的灵气。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明眸皓齿;长长的黑发像瓜蔓拖到了地上,那透着青春活力的脸蛋儿犹如红瓜瓢,好一副俏摸样。芳嘉园一带的小伙子,有事没事总爱到兰儿的店里转一转,她有个雅号叫“上店西施”。
经营小店很忙人,弟妹们还小,母亲体弱多病,兰儿宁愿自己多累一些,也不远母亲为小店操劳。所以,看店c进货等烦事由兰儿一手承担。
一日,兰儿感到四肢无力,头脑发胀,她一摸额头,有些发烫。她真不想起床,可是,不起又不行,她披着衣服爬了起来。正巧,床头有一面铜镜,兰儿无意中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镜子里的姑娘俏丽可爱。风姿卓卓,兰儿突然间有些伤怀了。
“唉,我兰儿长得并不比别人差,怎么达官贵人的女儿生活在天堂里,而我却生活在地狱里。”
兰儿啊,兰儿,你难道真的红颜命薄吗我不信,不信。我不愿做人下人,我要做人上人。
想着想着,兰儿的心里感到酸酸的。这时,大妹妹蓉儿跑来:“姐姐,家里没有米了,额娘让你快买些米来。”
说罢,小姑娘,想小燕子一样飞了出去。兰儿感叹道:“同是一母所生,妹妹如此无忧无虑,而我,哎”
兰儿匆匆起身,草草的梳洗了一下,便拿着口袋去米店买米。天还早,寒风猛吹,兰儿穿得有些单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走了两家米店都没有开门。兰儿有些懊恼,心里骂道:“该死的米店老板,天色不早了,为什么还不开门。”
其实,这一带还有两家米店,她不愿意去。一家老板是六十多岁的老妪,没夫没子,孤苦伶仃,人们很同情她。可这老妪偏偏不讨人喜欢,她卖米总是爱缺斤少两,人们不好意思和她争辩,所以,她的顾客少极了。
上次兰儿去她那买米,回到家里一称,二十斤米还不足十七斤,兰儿决定从此不再买她的米。另外一家的老板,是个贼眉鼠目的猥琐的人,那个人五十多岁了,早已败顶,酒槽鼻子一个劲儿的流鼻涕,很令人讨厌。兰儿更不愿到他那买米。
回去吧,中午再买算了,兰儿已经往回走了。可是,她又转念一想:“怕什么,我买米,不去看他就是了,省的烦心。”
一会儿便到了米店,老板刚刚开店,第一个顾客便是漂亮的兰儿,他的嘴咧的很开。
“呦,是兰儿姑娘啊,天这么寒,快进来暖和暖和。”
“买十斤米。”
兰儿低着头,她生怕看到米店老板那张丑陋的脸。却说这糟老头子,乃是个老色鬼,开了个小米店,不算有钱户,可他竟娶了三个老婆。
大老婆生了四个丫头,气得他娶第二老婆,两个女人好似商量好一样,合起伙来气他,一连又给他生了两个丫头。第三个老婆是从乡下买回来的,很能干,尤其是干粗活,像个劳壮力。每次进货卸米包,她不惜力气,给家里省了不少钱,只是这个老婆不会生孩子。
老头子伤心极了,不愿再娶老婆,只是在外面沾花惹草之事少不了,可没有一个能为他生二子的。三个老婆也管不住丈夫,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