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等了多久,那个房间的灯还是未亮起,苏瑞终于忍不住去附近的公用电话厅,她家的电话他已经记在心里。
陈妈妈妈手沾着面粉,对坐在沙发上陈爸爸爸说,“接下电话。”
陈爸爸这才放下报纸,稍移了移座位,这才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连声音也透着让人严阵以待的威慑力,苏瑞想过如果是陈爸爸或陈妈妈接时,自己应该怎么说,编了多种版本,最后却是最拙劣的一个,“我把她的自行车送过来了。”
陈爸爸愣了一下,迅速又恢复平和:“我替然然谢谢你,车子就停在车棚吧,你也早点回家。”
苏瑞甚至还没有问她回来没有,对方已经收了电话。
苏瑞觉得今天天晚上真是糟透了,她如果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去找李进越了想到李进越,苏瑞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又想到他了,刚才不是已经全盘推倒这种可能性了吗他觉得自己都快疯掉了。
放下电话的陈爸爸爸沉思了小会,陈妈妈妈看着陈爸爸爸,有些奇怪,“怎么了谁的电话”
陈爸爸突然放下报纸站起来走到窗口边,拉开窗帘一角,果然,小花园边正蹲着一个少年,距离太远,看不清那少年的眉色,只觉得他似乎很焦急,徘徊在楼下,陈妈妈也好奇地往窗口探,陈爸爸拉陈妈妈坐下,认真地问,“然然是不是谈恋爱了”
陈妈妈不能肯定,但看她最近游移的状态似乎真有那么回事,一时不知应该摇头还是点头,茫然着。
“明天我去学校看看。”陈爸爸再拿起报纸,吃不准的事他习惯去证实一下。
“恋爱,也许对然然并不是坏事,这样不是很好吗”陈妈妈焦虑地看着陈爸爸,握住丈夫的手,轻轻颤抖着,有那么一段日子,那么伤心绝望,以为随时都要失去的女儿,终于可以再回来。能够重新热爱学习,正常交往,甚至谈恋爱,真的是最好不过的事。可任何形式的阻断和干预会不会伤了女儿
“我只是担心然然受伤。”陈国华有些无奈地叹气,在工作上政治上他可以运筹帷幄,当机立断,可是唯独对自己的女儿,他总是犹豫无奈,不知道要怎样的方式对女儿来说是最好
半掩的房门,父母的声音轻轻的低低的,若有若无地传进陈偲然的耳朵,一个往事,一份疼痛,一段沉重,一场破碎,原来谁都没忘记,谁都忘不了。
直到天亮,苏瑞也没有等到她出现。他是在半夜实在撑不住时在小区里的石登里睡着了,凌晨时点她竟然也还没有回来。他真的要急疯了,又跑到公用电话厅,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在电话簿里找到谢怡宁家的号码拨过去,谢怡宁还在睡梦中,听到电话那端问:“陈偲然在不在”这声音真像见鬼了。
第一反应,见鬼,怎么做这样的梦,谢怡宁闭着眼睛挂上电话,又爬上床继续睡去。
苏瑞对着忙音,喂了几声,又不甘心地打过去,被谢怡宁一脚夫踢了电话,苏瑞不知道还能打给谁翻着电话薄,不知道还能打给谁,突然想起陈偲然的奶奶家在林韩家附近,城东到城西,公车绕过城市半圈,一米八0的苏瑞骑着陈偲然这辆过分小巧的自行车,到陈偲然奶奶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他在那门口东张西望,再急,他也不好进去问老人家陈偲然在不在于是坐在奶奶家不远的石墩上,看着那道门。
这样折腾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苏瑞已经瞌睡着,听到对面的门有动静,即刻醒了过来,他看到陈偲然奶奶走出来,又仔细地锁了门,
都锁门了,这样上心,家里面准是没人了,那陈偲然去哪里了苏瑞又陷入绝望。这个周未是他最不安生的周未,每分每妙度过都很艰辛。原来他就把握不住她,这一次他越发觉得,她从他的世界消失原来也很简单。
好不容易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