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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的,我是正根正苗正宗李家后代,这事该我负责!你不让我承包,我天天在牌坊底下坐着,你拆!你干瞪眼吧!”农会知道“二五零”赤贫一个,天不怕地不怕,问:“你计划要多少工?”“二五零”:“一天按十个工,干十天,少说一个工二十斤小米,算算吧。”

    农会一算账:两千斤小米?不行!于是农会的人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咱的亲戚朋友要参加,分一碗羹吃。农会和“二五零”一番讨价还价,商定好开工日期,完工付钱。石头柱子c石头墩子c石头横梁都连在一起,先砸断,推倒,大块石头千斤重,小块的也有几百斤,然后把石头堆在路边。这活不好干,一帮人累得汗流浃背干了好几天。可想当年立牌坊更艰苦,没有机器,全凭人力呀!

    不少乡亲们围观c感叹c可惜。有人说:“石牌坊不妨碍谁的事儿,推倒干什么?”有的说:“那是一道风景啊!”农会的人说:“凡是封建的东西,统统要推倒!”

    大概半年后,妇女主任家盖房子,把牌坊的石柱横梁砸断抬走,放到刨好的地槽里当房根基。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有人讥讽地说:“石头垒墙稳当啊!”“牌坊是咱城里人的一道风景儿,妇女主任凭啥盖房子用?”有的说:“石头堆在路边妨碍交通。”一个立马反驳:“我家盖房子找农会,好说歹说咋不让用?”一个高个子诡秘地说,“妇女主任门儿硬!”大家一阵哄堂大笑。街坊们都知道妇女主任和农会主任有一腿。说话间,一个矮个子气冲冲走过来:“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高个子说:“那牌坊是古迹,是人李家的。退一步说,古人留下的东西,也该国家所有吧?”矮个子:“你什么阶级立场?”高个子:“你大帽子吓唬谁?”说着两人就往一块凑,一会儿就扭打起来。矮个子跳起来,一拳头打得高个子满脸开花。看热闹的人路见不平,几个人气愤地把矮个子按在地上,抡拳就打,嘴里说:“你一个外乡人欺负我们!你是妇女主任的亲戚怎么啦?狗仗人势!”众人赶快拦架。乱哄哄之中,妇女主任从里边走出来,只说了两句话就镇住了:“牌坊砸坏埋在地下是革命行动。诽谤我就是攻击新政权!”

    看热闹的人见妇女主任发飙,大帽子乱扣,再围观下去,没有好果子,说不定找你个茬口,弄到农会“修理修理”,于是人们纷纷溜溜散去。

    大个子说话并非空穴来风。妇女主任三十多岁,倒三角脸,一副哭丧相。说话嘎嘣脆,走路一阵风,啥事都爱出风头。土改时候是斗人急先锋,凭着大胆能说当了妇女主任。她丈夫是个窝囊废,在家经常被她使唤得溜溜转,训斥得大气不敢出。一日邻居们听到她家突然爆发战争,她丈夫怒不可遏地吼叫:“你滚!不要脸的娘们,勾引野汉子到家里做苟合之事,农会主任算个球,我告他去!”一会儿听到女人哀求哭泣的声音。

    这事穿风过耳,让农会主任老婆知道了,她跟踪过丈夫,盯梢过妇女主任,没有抓到过。听别人说,阵地多次转移,当下又挪窝到农会主任家,这叫灯下黑呀,这是主任老婆没有想到的地方。一日她对丈夫说:“我回娘家看看,明天一准回来,”丈夫说:“好,好,多住几天吧。”老婆想:往外支我,给你腾地方,美得你!

    农会主任老婆在街上转悠一个多小时,估摸着是时候了,悄悄返回家,房门虚掩着,隔着门缝她看见床上一条扯开的被子下,露出四条光着的腿摽来摽去,她想闯进去,又一想:没有第三人证明,他们死不承认怎么办?我要让这对狗男狗女好好丢丢人!于是她把门上挂着的锁啪嗒一声锁上了。然后一溜小跑到治安所报告,看到两个办事员,办事员一听,农会主任和妇女主任偷情,这事抓还是不抓?他们犹犹豫豫,女人一再催促,两人才磨磨蹭蹭慢慢悠悠跟在女人后面走去。

    女人到家一看,房门依然锁着,心中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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